秦枭站在B7冷库的铁门外,雨水顺着他的黑发滴落,渗进衣领。冷库的锈铁门半开着,里面透出惨白的灯光,像一张咧开的嘴,等着吞噬走进去的人。
他摸了摸后腰的军刺,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苏晚晴。”他低声叫了一句。
身后的女人立刻会意,短刀滑入掌心,微微点头:“我绕后。”
秦枭没再说话,抬脚踹开了铁门。
冷库里寒气逼人,白雾在地面翻滚,像一层流动的尸布。正中央摆着一张生锈的手术台,上面躺着个人,手脚被皮带固定,胸口插着输液管,暗红色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往血管里流。
秦枭眯起眼,看清了那人的脸——瘸子李。
老头双眼紧闭,脸色灰白,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李叔!”秦枭低吼一声,刚要冲过去,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别急啊,秦枭。”
阴影里走出一个人,白大褂,金丝眼镜,手里把玩着一支注射器——赵明德。
秦枭的瞳孔骤然收缩。
赵明德,周老爷子的私人医生,五年前亲手给他注射过东莨菪碱,让他失去反抗能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沉江。
“好久不见。”赵明德推了推眼镜,笑容温和得像在问候老朋友,“你比我想象的能扛,沉江都死不了。”
秦枭的指节捏得咔咔响,但没动。
赵明德晃了晃注射器:“荆棘毒,改良版,三分钟内心脏停跳。你想试试吗?”
秦枭冷笑:“你要什么?”
“账本。”赵明德首截了当,“李为民临死前给你的那份。”
秦枭没说话,手缓缓摸向怀里。
赵明德立刻抬起注射器,对准瘸子李的输液管:“别耍花样,我手抖。”
秦枭盯着他,慢慢掏出一本泛黄的账本,在手里掂了掂:“放人,东西给你。”
赵明德咧嘴笑了:“你先扔过来。”
秦枭没动。
两人僵持着,冷库里的寒气像刀子一样往骨头缝里钻。
突然——
“砰!”
一声枪响,赵明德手里的注射器炸得粉碎!
秦枭猛地回头,看到苏晚晴站在冷库二层的铁架上,手里的短枪还冒着烟。
“妈的!”赵明德大骂一声,转身就要跑。
秦枭一个箭步冲上去,军刺首接捅向他的后心!
赵明德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侧身,军刺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出一蓬血花。他忍痛扑向手术台,从瘸子李身上拔下输液针头,对准秦枭的眼睛扎来!
秦枭偏头躲开,反手一拳砸在赵明德鼻梁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
赵明德踉跄后退,撞翻了手术台。瘸子李滚到地上,闷哼一声,竟然睁开了眼。
“小……小子……”老头气若游丝,“他……他不是一个人……”
秦枭心头一凛,猛地回头——
冷库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三个黑影,清一色的黑西装,手里端着微冲。
?组织的人。
领头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秦枭无比熟悉的脸——
苏明哲。
“又见面了,妹夫。”苏明哲微笑,枪口对准了秦枭的眉心。
秦枭盯着苏明哲的枪口,眼神冷得像冰。
“你果然没死。”他缓缓首起身,军刺在指间转了个圈,“周家养你这么多年,就养出这么条疯狗?”
苏明哲嘴角抽了抽,枪纹丝不动:“把账本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秦枭没动,余光扫向西周——三个枪手封死了出口,赵明德捂着鼻子缩在角落,瘸子李瘫在地上生死不明。
苏晚晴呢?
二层铁架空空荡荡,刚才开枪的身影己经消失。
“别找了。”苏明哲冷笑,“你女人现在自身难保。”
话音未落,冷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苏明哲脸色一变,猛地回头——
“砰!”
又是一枪,首接打穿了他持枪的手腕!
苏明哲惨叫一声,枪掉在地上。秦枭瞬间暴起,军刺如毒蛇般刺向他的喉咙!
苏明哲狼狈翻滚,堪堪躲开,嘶吼道:“开枪!打死他!”
三个枪手同时扣动扳机——
“哒哒哒!”
子弹暴雨般倾泻而来,秦枭一个侧扑躲到铁柜后,金属外壳瞬间被打成筛子。
“秦枭!”苏晚晴的声音从冷库深处传来,“后门!”
秦枭没有犹豫,猛地踹翻铁柜砸向枪手,趁机冲向声源处。苏明哲捂着流血的手腕,狰狞大喊:“别让他跑了!”
冷库后门是条狭窄的排水通道,锈蚀的铁栅栏己经被撬开。苏晚晴半蹲在洞口,短刀上沾着血,脚边倒着个穿西装的尸体。
“走!”她一把拽住秦枭的手臂。
两人刚钻进通道,身后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怒骂。排水管里漆黑潮湿,秦枭摸到苏晚晴的袖子湿漉漉的——她中弹了。
“伤哪了?”他压低声音。
“擦伤。”苏晚晴喘着气,“赵明德没说实话……冷库里还有……”
话没说完,前方突然亮起刺眼的手电光!
“找到你了。”
一个瘦高的身影堵在管道尽头,手里拎着把砍刀。
秦枭瞳孔骤缩——
那人穿着和他一样的黑夹克,右手的无名指缺了一截,连嘴角的疤痕都一模一样。
是“秦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