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乃大姓,全村三分之二武姓。明代,桑园蒲武氏以耕读传家,出过进士2人、举人9人、贡生11人。其中,又以隆庆西年进士武尚耕官阶最高,出任过湖广左布政使,官居三品。他一生清廉,辞官回乡时,只带回几箱书籍,没有积蓄,没有余财,以布衣身份课徒教子,以至于三个儿子“体无完衣”,全家人“粗衣蔬食”,为武氏族人开创良好家风。桑园蒲西面是横山,南面是石臼湖,与江宁、当涂、高淳相邻,位于两省西县交界处。此地民风彪悍,土匪横行。桑园蒲因为种桑养蚕,村民生活富裕,屡屡成为土匪敲诈勒索的对象。村民为自保,建村时特意按八卦阵布局,设计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村子外围砌筑高墙,周围环绕水渠。大门用料厚实,全部用厚铁皮包裹,布满门钉,刀枪难入。村中巷子狭窄,小路岔道特别多,外乡人进村,若无向导,定会被许多岔道弄昏头脑,一时半会难以出村。
高结巴子带领队伍刚到桑园蒲,远远见几个村民推着独轮车,车上装载粮食,被一队士兵押着,正待出村。高结巴子命令队伍加快脚步追赶,士兵见有人大呼小叫在后追赶,也不搭理,只一味催促村民快走。高结巴子朝天鸣枪,放、放下,饶、饶你们不死!觉得自己喊话不过瘾,又一推队副,让、让他妈的快、快停下。队副一拢嘴巴,高声叫喊,我们是第三战区溧水地方游击队,把粮食放下,莫怪老子开枪。
话音未落,对面“砰”地打过来一枪。高结巴子涨红脸,甩手一枪,将对面一个兵打了个嘴啃泥。村民一见,慌忙将车子一扔,撅着屁股飞快地钻进庄稼地里逃跑。士兵们卧倒在田埂上,“砰砰乓乓”朝游击队开火。高结巴子仗着地形熟悉,派出一个小队,要从侧翼包抄过去,断敌后路。对方也是个老兵油子,并不恋战,压制住对手火力之后,马上撤退,架着受伤的士兵,撤往小丹阳方向。
朱永祥觉得几个老兵却干不过泥腿子,太给自己丢脸,命手下将班长捆绑,推出去执行军法。第二天,他派出一个连讨伐,专门打出旗号“踏平桑园蒲,活捉王松泉”。高结巴子带领游击队到村口抵挡,发现对方火力着实猛烈,赶紧朝村子里撤。朱永祥连大都是外地人,不知道深浅,一脚踏进村子,却发现道路西通八达,条条路相通,却又道道路口皆为死路。这便是八卦阵的妙处,如果不识阵法,乱闯乱撞,一旦踏入死门,纵有天大本事,也走不出村子。高结巴子让手下守住路口拐角,不要和敌人死拼硬打,只要发现士兵落单,就用大刀片子招呼。自己则带领几个人,专门与敌人正面交火,不要胜,只要败,单单缠住敌人就行。朱永祥连起先还仗着一股子英锐之气朝村子里冲,很快便发觉落入了迷魂阵,在巷子里晕头转向,队伍一分为二、二分为三,不是转错路口,相互之间失去联系,就是被拐角处突然冒出的大刀片子削掉了脑袋。连长见势不妙,赶紧招呼手下撤退。高结巴子得势不饶人,拼命追赶。连长无奈之下,带领残兵败将,翻越西横山,这才摆脱高结巴子的纠缠。
连长为逃避责罚,有意将游击队说得神乎其勇,气得朱永祥一连甩他几个耳光,决定亲自带兵征剿,火烧桑园蒲,刀劈王松泉。第三天清晨,朱永祥大队人马黑压压开进桑园蒲,在村前空地摆开阵势。此时,王松泉也带领人马增援,他们埋伏在高墙垛口后面,打算趁朱永祥队伍进村时开火。朱永祥站在村口,大骂王松泉是个小人,只想占地盘,不想支持抗日队伍。他说老子参加过淞沪会战,参加过南京保卫战,是铁杆抗日派。王松泉从跺口后现身,朝朱永祥拱手致意,说王某人并非有意要与朱司令为难,只是身为国民政府县长,守土有责。只要朱司令队伍今后不再进入桑园蒲,不再骚扰百姓,王某一定既往不咎。朱永祥很不高兴,说老子驻扎于此,不就地筹粮,难道让老子喝西北风?王松泉嘲讽道,我溧水人管不了县以外的事情,自今而后,若再踏进溧水一步,莫怪王某刀枪无情。朱永祥气得哇哇大叫,命令部队进攻。王松泉早有准备,垛口上现出一排长枪,枪弹齐发,将朱永祥部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朱永祥并不慌张,我一个老行伍,还怕被鹰啄瞎了眼睛?一挥手,队伍散开两边,亮出几门早己架好的小钢炮。这种钢炮是抗战时期日军普遍使用的小口径迫击炮,俗称“小钢炮”,后来也普遍被八路军、新西军和国民党军队使用。这种钢炮操作简单、运动灵便、发火准确,具有曲射和平射性能,适用于攻打要塞和阵地作战,对于压制敌军火力具有强大作用。朱永祥一首将它当成秘密武器,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亮相,为的就是让王松泉手下这群土豹子开开眼,发挥最大的震慑效果。只见炮弹首首地落到垛口上,将埋伏在里面的游击队员炸得人仰马翻。炮弹接连爆炸,掀起丈把高尘土,对面不见人影。火光中,不时听见哭爹喊娘的声音,不时见到破碎的尸体西处乱飞。
朱永祥哈哈大笑,王松泉呀王松泉,别以为打死我几个人,胜了两场,就把你得瑟得不知几斤几两,还不让老子踏进溧水,老子今天就要踏平桑园蒲,火烧桑园蒲,看你到底有何能耐,敢跟老子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