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岁紧紧攥着那个精致的小瓷瓶,慢悠悠晃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小心肝儿就跟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地跳个没完。刚刚啊,她把那些太医们心里的小九九都摸了个透,晓得太后这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可到底是在装病呢,还是中了毒,她心里头还没个准谱儿。
“父皇这会儿指定气坏啦。”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偷偷摸摸地瞅了瞅御书房的方向,嘴里嘟囔着,“哎呀,我得麻溜进去,不然这事儿可就黄了。”
她深吸了一大口气,鼓起勇气,“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皇帝正端坐在书桌前,眉头皱得就像拧麻花似的,手里紧紧捏着那份刚从林府偏宅搜出来的密信,脸色阴沉得跟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样。
“女儿给父皇请安啦。”苏岁岁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声音甜得哟,就像刚出锅的小米糖,黏糊糊的,能甜到人心里去。
皇帝抬起头,随便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疲惫:“又咋啦?”
“父皇,女儿觉着太后娘娘可能压根儿就没生病。”她小心翼翼地说着,眼睛时不时偷偷瞟瞟皇帝的脸色。
“哦?”皇帝挑了挑眉毛,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说!”
苏岁岁就把刚才在太后寝宫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就连那个老宫女擦药瓶时心里想啥,还有她偷偷藏起瓷瓶这事儿,都一点儿没落下。
“……所以呀,女儿觉着太后娘娘十有八九是在装病。”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认真的模样,“而且呢,那些太医好像也都知道内情。”
皇帝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哼,她倒挺会演戏啊。”
苏岁岁一听这话,就知道皇帝心里头己经猜出个大概了。她赶紧趁热打铁:“父皇,您要不亲自去太后娘娘那儿瞅瞅?正好趁着她还在‘病中’,保不齐能抓个现行呢。”
皇帝眯缝着眼,慢慢点了点头:“行吧,也好。”
于是乎,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太后寝宫出发了。
苏岁岁蹦蹦跳跳地走在队伍最前头,看上去跟没事儿人似的,其实心里头早就在打小算盘了:等会儿进了宫,咋演才能不露馅儿呢?
太后寝宫里,气氛压抑得要命,宫人们全都低着头,乖乖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御医们也在那儿交头接耳,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床榻上脸色惨白的太后。
苏岁岁一迈进门槛,就像个小炮弹似的扑到太后面前,小脸皱成了一团,声音都带着哭腔:“母祖母,您可算生病了呀?岁岁可担心您啦!”
太后眼皮动了动,没睁开眼,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太医赶紧走上前,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打算给太后喂下去。
苏岁岁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撒腿冲过去,“啪嗒”一下打翻了药碗。
“哇——”她立马扯开嗓子大哭起来,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药苦死啦!太医伯伯心里说药里头有毒!岁岁不要喝!”
整个房间一下子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空气好像都凝固了。
皇帝脸色“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大声喝道:“你说啥?”
苏岁岁抽抽搭搭地指着地上打翻的药碗:“女儿……女儿用心声听到了,太医伯伯心里想的是‘太后娘娘这是假病,这药里加了东西,不能让皇上发觉’……”
她故意说得结结巴巴的,就像个被吓得不轻的小孩子,可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
皇帝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在那几个御医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刚才端药的那个。
“你们谁来给我说说,这到底咋回事?”
那几个太医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扑通”一声全都跪在地上,脑袋磕得砰砰响:“皇上明察秋毫啊!微臣冤枉呐!”
可他们越是喊冤,就越显得心里有鬼。
皇帝冷哼了一声:“来人呐,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好好审问审问!”
侍卫们“呼啦啦”地冲进来,把那几个太医押了下去。
苏岁岁瞅准机会,悄悄溜到角落里,把那个小瓷瓶塞给翠兰,小声叮嘱:“赶紧送去给父皇身边信得过的人检查检查,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翠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瓷瓶收了起来。
这时候,太后慢慢睁开了眼睛,脸上还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可眼神里头己经闪过一丝怒火。
她看着苏岁岁,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岁岁真是长大啦,连母祖母的身体咋样都能看出来咯。”
苏岁岁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岁岁就是担心母祖母嘛。”
太后没再说话,轻轻闭上了眼睛,好像累坏了似的。
可苏岁岁心里明白,太后心里头肯定恨死自己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太后就跟变戏法似的“奇迹般地康复”了,还能自己跑去给皇帝请安,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温柔,一点儿生病的影子都看不出来。
皇帝啥也没说,只是淡淡地一点头:“母后身子没啥毛病就好。”
可苏岁岁眼尖着呢,一下子就捕捉到太后看自己的那一眼——那眼神,冷得就像冬天里的井水。
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把这位“慈祥”的母祖母彻底得罪了。
不过,她一点儿都不后悔。
当天下午,御医那边传来消息,证实了瓷瓶里头确实有微量的慢性毒药,要是长期吃下去,人就会精神恍惚、迷迷糊糊的,严重的话还会昏迷不醒。
更让人吃惊的是,那几个被抓的太医,在刑部一整晚的审问下,全都招了,承认是受太后母家一个旁支子弟的指使,帮着太后“装病”,好掩盖她跟神秘人之间的秘密联系。
皇帝气得暴跳如雷,马上命令彻查太后母族旁系,结果发现这些人居然跟前朝余孽有勾结,好像正在谋划一场更大的阴谋。
苏岁岁听了这个消息,心里首冒凉气。
她这才意识到,这场宫廷斗争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她,己经掉进这个大漩涡的中心了。
过了几天,太后把苏岁岁叫了过去,表面上是夸她聪明机灵、为国出力,可话里话外都在怪她“多管闲事儿”。
苏岁岁还是笑嘻嘻的,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母祖母说得没错,岁岁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乱打听事儿了。”
太后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一块儿去了,可那笑容,咋看咋像猫盯着老鼠似的。
“这才是乖孩子。”
苏岁岁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太后一眼,就见太后正低着头拨弄着一串佛珠,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啥,表情平静得吓人。
她心里头顿时涌起一股寒意。
那天晚上,她在寝殿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太后那副“菩萨心肠”的样子。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保住自己才行。”她一边想,一边在床上滚来滚去,“再这么下去,迟早得被老太太给算计死。”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之前在那座废弃宫殿里,她看见那个神秘人身上有个特别的标记,跟刺客身上的徽记一模一样。
“难道……天机令跟前朝余孽是一伙儿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她打定主意,接下来得处处小心,同时还要想办法弄清楚天机令背后到底是啥势力。
“光靠父皇可不行,我得自己有点本事才行。”
她一边嘀嘀咕咕,一边一骨碌爬起来,拿出一个小本子,开始把最近发生的那些可疑的事儿都记下来。
写完最后一笔,她满意地点点头,合上本子,然后“扑通”一声躺回床上,准备睡觉。
可她刚闭上眼睛,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她“腾”地一下睁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悄悄施展读心术。
门外那个人心里正琢磨着:“今晚说啥都得把那个小丫头干掉,不能再让她坏咱们的事儿了。”
苏岁岁心里“嗖”地一惊,一翻身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摸到窗边,掀起一点窗帘往外一瞧——
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身影,正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朝着她的寝殿摸过来!
她咬紧嘴唇,心脏跳得就像敲鼓似的。
下一秒,她“哗”地一下拉响了挂在床头的铜铃——
“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