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终结轮回,林九玄闯入永劫当铺深处。
巨大的青铜织机正在运转,经线是因果之子的情丝,纬线是历代镜奴的魂魄。
林九玄目光冷冽,一步步靠近织机。突然,当铺掌柜的桃枝冠绽放,花瓣如利刃般刺向织机。
织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丝线如蛇般缠绕住林九玄的西肢,将他紧紧束缚。
林九玄挣扎着,却无法挣脱。织机上的织品开始浮现出各种宿命:傩面铸匠在捶打他的头骨,血蚕啃食白璃的镜核,骨佛用霁月剑剃度茶楼女童……
每一个画面都让林九玄心如刀绞,他怒目圆睁,想要阻止这一切。
然而,织机的力量太过强大,他的反抗毫无作用。
当最后一根丝线断裂时,织机中突然跌出一个戴青铜傩面的女婴。她的襁褓上,绣着“新劫”二字。
林九玄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女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抱起女婴,感受着她的体温。
林九玄站在镜墟之巅,俯瞰着这片破碎的世界。赤瞳桃树突然贯穿所有时空,根系疯狂地吸收着崩塌的因果。
林九玄深吸一口气,将女婴放入树心。
刹那间,树干上浮现出巫族主母的面容,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乖孙……你终究……”
女婴突然睁开双眼,那原本紧闭的眼眸中,竟赫然呈现出重瞳之相!刹那间,重瞳中迸射出两道耀眼的金光,如闪电般划破黑暗。
这两道金光如同两把利剑,首首地刺向那面神秘的往生镜。在金光的强烈照射下,往生镜开始剧烈颤抖,镜面逐渐出现裂痕,最终在一阵清脆的破裂声中,彻底消散成无数碎片。
然而,在这片强光之中,却有一个地方并未被金光所影响,那便是忘川河畔的茶馆。
茶馆内,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柜台后的铜镜,映照出的是一副平凡而温馨的景象:白璃正微笑着教一个孩童如何煮茶,那孩子一脸认真地学着,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不远处,说书人刚刚落下惊堂木,正准备讲述下一段精彩的故事;而林九玄的佩剑,则静静地悬挂在梁上,仿佛在默默守护着这一方小天地。
时光荏苒,转眼间十年过去了。
又是一个血月夜,月光如血,洒在茶馆的院子里。院子里的那棵桃树,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诡异。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桃树下。那是茶馆的女童,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来到了这里。女童的目光落在地上,那里有一个青铜傩面,静静地躺在草丛中。
女童好奇地捡起傩面,仔细端详着。当她戴上面具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涌上心头。她的重瞳突然被激活,映出了一个陌生的景象——那是一座古老的城池,城中弥漫着诡异的雾气,隐约可见许多奇怪的生物在游荡。
女童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她不知道这个傩面究竟有什么秘密。就在这时,对街传来一阵喧闹声。女童转头看去,只见一家新开的傩戏班正在排演一出名为《七杀劫》的戏。
戏台上,武生们身着华丽的戏服,甩动着水袖,动作矫健而有力。在他们的水袖之间,女童突然瞥见了一道寒光——那是霁月剑的光芒!
女童心中一紧,她想起了关于霁月剑的传说。据说,这把剑是一把绝世神兵,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而此刻,这把剑竟然出现在了傩戏班的水袖之中,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女童的目光紧盯着那道寒光,就在这时,赤瞳桃树的年轮突然开始逆向旋转。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桃树的根系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猛地刺穿了地窖的地面。
地窖中,一口青铜棺椁被树根紧紧缠绕着。女童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棺盖。棺盖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桃香扑鼻而来。
女童定睛看去,只见棺内躺着一具干枯的尸体,尸体的手上戴着一枚青铜戒指。那戒指的戒面上,竟然也睁开了一只赤瞳,首首地盯着女童。
“这次……换你当祖母了……”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棺中传出,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话音未落,棺中突然渗出一股黑色的液体,那液体中混杂着桃香,让人闻之欲呕。液体滴落在地上,瞬间化作一只只食魂尸蚕,张牙舞爪地向女童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