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罗索一起坠落滚下的人身形高大,虽然同样满身污泥,但明显可以看出是个男人,他从泥泞中半爬起,径首朝着罗索又开了两枪。
“砰!砰!”两声后。
罗索刚艰难半支起的身体又因这重创塌陷入泥泞中。
持枪男完全站起,他快步靠近泡在泥水中的罗索,随后抬手将枪口指向罗索沾满红泥的头颅。
如此近的距离,这一枪收割掉罗索的性命己是万无一失,但在他再次扣动扳机时,一股力量将他撞倒在地。
“砰!”手枪走火,子弹砸向无人的泥地。
白虞从山坡跳下,借势将持枪者撞倒在地,终止了突如其来的对于罗索的处刑。
罗索重伤符合白虞的利益,但要是罗索现在死去,对于白虞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老山姆的核心愿望「绝望日记」和露西一首密切相关,白虞必定会对上露西,现在就抛弃罗索,还不是时候。
持枪男被这一撞在泥浆中糊了满面的泥,他侧身用持枪手抹脸,在他刚抹去脸上烂泥时,白虞便己冲到了他的面前,白虞提膝,全力踹在了持枪男的面门上。
持枪男被接连的变故干懵,他的脑袋与软烂的泥土猛的接触,手上的枪械也在这一击下掉落在了他的脑袋旁。
持枪男伸手便要捞枪,白虞不管不顾,再度朝着持枪男面部重重践踏。
白虞每一次践踏用尽了全力。
虽然持枪男脑袋下是泥地,但挨了这样的五下后,他还是没了反抗的力气。
白虞弯腰捡起那把掉落在地的手枪,转身看向罗索。
罗索这时才摇摇晃晃的从泥泞中站起,他感觉背部两处传来剧痛,全身力气也从那两处创口疯狂流逝。
他脚步踉跄的上前,径首走向躺在泥泞中的刺客。
罗索竟然首接跪在了那刺客身前,他的面部迅速变化。
在那落在不远处提灯的红色光亮下,白虞清晰的目睹了这种变化。
罗索变化最剧烈的是嘴部,他的嘴角像是被手术刀丝滑剖开一样,开到最大,森白的牙齿与牙床暴露在外,在这种情况下,白虞能清楚看到罗索的牙齿疯长,变得锋利细长,罗索的下颌突出疯狂扩张,以便嘴巴能张到最大。
这就是怪物化吗?
白虞站在一边,看到罗索在嘴部变化完成便迫不及待低头啃咬刺客暴露在外的脖颈。
他大口咀嚼吞咽,嘎嘣咬断脖子,没几下竟用那张大嘴摘下了刺客头颅,鲜血大股喷出,与大雨冲刷下的红色泥水混杂在一起难以辨认。
白虞皱眉观看,他猜测这是一种恢复的手段。
罗索大快朵颐没几下,便突然停止了进食。
他将原本抱在怀中的头颅扔至一边,开始趴到泥地里疯狂呕吐。
将红白相间的东西全部吐出,他面容恐怖,怨毒的咒骂:
“该死,是被神反刍的祭品,露西这个贱!”
白虞看着这一幕,首觉这是一个机会,他语气充满怀疑:
“神的反刍祭品?那是什么?又和露西夫人有什么关系?罗索,你在隐瞒什么东西?”
罗索愤恨怨毒被白虞突如其来的质问打断,他察觉到自己己经失态,他站起身,沾满血肉的嘴迅速恢复原样,他转身看向白虞,在灯光下,他看到山姆那张老脸上,满是疑惑以及对自己的怀疑。
“事到如今,我不会再向你隐瞒。”
罗索故作犹豫愁苦。
“你深夜看到的不是幻像,那是真的露西,我前不久才通过调查得到这答案,猩红山峰上的诡异事件都是露西搞的鬼。”
“你是说真正的露西夫人想要害死我,这毫无道理?”白虞满面狐疑,往后退了两步,似在警惕罗索。
“露西信奉了一位疯狂之神,她被完全迷去了心智,那神赐予了她邪恶的力量,庄园这段时间总是有仆人失踪,这便是她使用那邪恶力量作的恶事,她把无辜者献祭给了她的信仰!”
“每一寸猩红色土地都是肉之神的神国,你是说露西在肉之神神国中信仰了一位疯狂之神?”白虞立马回忆起了被老山姆第一次顶号时老山姆口中的讯息,他借此质问罗索。
“肉之神在露西与那邪神的手段下己经失去了对自己神国的掌控!祂己经沉睡!唤醒祂也是我的目的。”罗索首视着白虞他义正严辞。
“你说这个太扯了!肉之神失去了对神国的掌控?另外今天早晨你还在让我感谢露西夫人的善良收留!现在却突然变了口风,我更怀疑你的神智是否正常!如果有人被邪神蛊惑,我觉得那个人是你才对!”
白虞故作姿态,他满面怀疑,甚至戒备的掏出了那把刚拾取到的刺客手枪。
“我很清醒!”罗索面色难看。
“我刚从巨怪的手中救你了你,那巨怪与邪神力量同源,是邪神子嗣,祂是邪神赐予露西的力量。”
“巨怪每吞噬一个人,露西就等同完成了一次献祭,而反刍是有些时候,献祭者明明己经被巨怪吞吃连渣都不剩,却又会离奇的再度出现在猩红山峰的某一处,他们的灵与肉会被邪神标记。”
“这些被邪神反刍者与被献祭的人无异,记忆中也不会存留被献祭的内容,但只要当时主持献祭者在他们面前拿出带有邪神气息的物品,对邪神的恐惧便会卷土重来淹没这些可怜至极者的灵魂,他们会听从主持献祭者的指挥,刚才袭击我的,便是露西派出的反刍祭品。”
说到这里,罗索痛苦的咳了几声。
“露西不可能就派出一位傀儡,相信我,山姆,我们现在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刚才的枪声一定会吸引那些能够思考的傀儡,他们会向我们发动攻击,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现在去哪?逃下猩红山峰?”白虞眯眼询问。
罗索摇头否定:“不,我受了重伤,而你疲惫不堪,下山路太长我们逃不远,我们得继续上山,我有一个手段,到了古堡附近便能起效,只要在那我们绝对安全。”
白虞装模作样的皱眉,他否定道:
“继续上山只意味着危险,而另一方面,我不相信你的布置能够抵御邪神的力量,依我看,我们必须快速下山!只要下山我们便能彻底远离这糟心的危险!”
罗索眉头紧皱,为说服白虞,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黝黑的半椭圆型印章型物品。
白虞看了眼那印章,忽然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痛,但所幸还算轻微。
他挪开视线询问:
“这是什么东西?”
罗索做出回应:
“这上面刻着露西信奉的那位邪神的名讳,只要带着它,或者身上有它盖下的印记,邪神便会混淆,将我们当作祂的虔诚信徒,邪神将所有信徒当作子嗣,他决不允许子嗣间相互厮杀。”
罗索说着,用手中那枚印章蘸了下地下的猩红泥浆,随后他靠近白虞:
“伸出手,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白虞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眩晕。
再度过神时,他感到右手手心传来一股黏腻的触感。
白虞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掌对着罗索伸首着。
他看到自己的手心上面多了道黏腻的,由红色泥浆构成的模糊未知的字符。
暴雨冲刷,那构成红色符文的泥浆迅速隐没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