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游乐园的“真·鬼娃娃”事件,让“科学捉妖天团”的名声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铁牛的首播间粉丝数突破了百万大关,各种合作邀约纷至沓来,甚至有电视台想请他们去做一档“科学解密灵异现象”的专题节目(被玄虚道长以“贫道乃方外之人,不宜过度抛头露面,以免扰乱修行”为由婉拒了,真实原因是他怕上电视后自己那些半吊子道法露馅)。
煤老板也因为在关键时刻“显灵”,用神秘的温暖气息安抚了悲伤的小影子,而被粉丝们冠以“治愈系神兽”、“煤球小菩萨”等爱称。玄虚道长更是把它当成了祖宗一样供着,每天除了高级“灵兽口粮”管够,还特意去宠物店买了各种进口小鱼干和猫薄荷玩具(虽然煤老板对这些凡物似乎并不太感冒,依旧只对玄虚道长画符剩下的朱砂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药感兴趣)。
这天,玄虚道长正一边享受着铁牛孝敬的上好龙井(他觉得这比泡面汤有格调多了),一边指导煤老板“吸收日月精华”(其实就是让煤老板在窗台上晒太阳),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找上了门。
来者是一位年约五旬,穿着考究的旗袍,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她自称姓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古董收藏家。苏夫人一进门,目光便在玄虚道长那身洗得发白的新道袍(为了省钱,他最近开始自己手洗,结果把颜色洗淡了不少)和屋里那堆杂七杂八的“法器”上扫了一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请问,您就是玄虚道长吧?”苏夫人声音温婉,带着一丝江南口音,“我是通过铁牛先生的首播了解到您和您团队的。实不相瞒,我最近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怪事,思来想去,也只有求助于您这样的高人了。”
“哦?夫人请讲。”玄虚道长放下茶杯,努力摆出一副仙风道骨、悲天悯人的高人姿态(虽然他内心想的是:又有大生意上门了!煤老板的进口猫砂有着落了!)。
铁牛和灵灵也闻讯赶来。铁牛一看到苏夫人那身行头和不凡的气质,就知道这绝对是个“大客户”,立刻殷勤地架好了首播设备。灵灵则习惯性地打开了她的平板,准备记录和分析。
苏夫人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幅卷轴画。画卷徐徐展开,露出一幅古意盎然的山水仕女图。画中山峦叠嶂,云雾缭绕,一位身着古装的美丽仕女,手持团扇,凭栏远眺,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画工精细,色彩雅致,确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
“道长请看,这是我上个月刚从一场拍卖会上拍得的一幅明代古画,据说是出自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宫廷画师之手。”苏夫人指着画说道,“刚得到这幅画的时候,我真是爱不释手,每天都要细细品鉴。可是,从一周前开始,怪事就发生了。”
“怪事?”玄虚道长凑近了些,仔细打量着那幅画,试图从中看出什么“妖气”或者“怨气”,但除了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和陈年纸张的味道,并无其他发现。
“是的。”苏夫人眉头紧锁,“一开始,我只是发现画上的一些颜色,比如仕女衣服上的朱红色,还有山石的青绿色,似乎比刚拿到手的时候淡了一些,我还以为是光线或者保存不当的缘故。可是,后来……后来我发现,不仅仅是颜色变淡了,画上的景物,甚至……甚至那个仕女,都好像……好像在慢慢消失!”
“消失?!”铁牛和首播间的观众都吃了一惊。
“家人们!画中仙显灵?还是颜料穿越了?”
“我猜是画里的仕女觉得这届观众不行,自己跑路了!”
苏夫人肯定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千真万确!你们看,”她指着画上仕女原本站立的栏杆处,“这里原本是有一段雕花栏杆的,现在几乎看不见了!还有她头上的珠钗,也模糊了很多!我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这幅画,我可以肯定,它正在一点一点地……变空!”
更让苏夫人感到恐惧的是,她隐约觉得,自从这幅画开始“掉色”之后,她自己也总是精神恍惚,时常感觉身体发虚,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神一样。她找过不少古董修复专家和鉴定师,都说画的材质和颜料没有问题,也解释不了这种现象。无奈之下,她才想到了求助“科学捉妖天团”。
玄虚道长听完苏夫人的叙述,眉头紧锁,沉吟不语。他围着那幅画转了两圈,时不时用他那兼职痒痒挠的桃木剑轻轻敲打着画卷的边缘,口中念念有词:“嗯……画中藏魂,墨染精魄……此乃‘画皮’之术,亦或是‘摄魂画妖’作祟?依贫道之见,定是画中那仕女怨念太深,想要脱离画卷束缚,重返人间,故而吸取画卷灵气,甚至……甚至可能在吸食主人的精气!”
灵灵则戴上了特制的防蓝光眼镜,启动了平板上的高精度图像扫描和对比分析程序。她将拍卖行提供的画作高清照片导入系统,与眼前的实物进行逐像素对比。
“苏夫人,根据初步的图像对比分析,”几分钟后,灵灵开口说道,“您说的没错,画作的色彩饱和度和部分细节的清晰度,确实比拍卖行提供的原始照片有所下降。尤其是红色和蓝色系的颜料,衰减比较明显。但是,这种变化非常缓慢且均匀,不像是人为的破坏或者普通的自然褪色。”
“那……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夫人紧张地问道。
煤老板此时也从玄虚道长的怀里跳了下来,它好奇地凑到画卷前,伸出小鼻子嗅了嗅。突然,它对着画中那个仕女的脸,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带着警惕意味的“呜呜”声,金色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煤老板有反应了!”铁牛立刻将镜头对准煤老板,“难道这画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幅古画的画卷突然无风自动,微微颤动起来!画中原本只是略显哀愁的仕女,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加……生动了?她的嘴角仿佛微微向上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眸,也似乎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光彩!
紧接着,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画中仕女手持的那柄团扇,扇面上的一朵小小的梅花图案,竟然像是活过来一般,从扇面上轻轻飘落,然后……然后消失在了画卷的空白处!
“啊!”苏夫人吓得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铁牛也看得目瞪口呆,手机差点掉地上。
首播间的弹幕瞬间刷爆了屏幕:
“卧槽!画活了!梅花掉下来了!”
“这是什么魔法?道长快施法啊!”
“我感觉我眼睛出问题了!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玄虚道长也是心中大骇,他虽然嘴上说得玄乎,但内心深处还是更相信“科学”(主要是因为他自己的道法不怎么灵光)。眼前这超越常理的一幕,让他那套“画皮”、“摄魂”的理论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妖……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放肆!”玄虚道长壮着胆子,举起桃木剑,指着那幅画,厉声喝道。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多半又是对牛弹琴。
而那幅画,在“掉落”了一朵梅花之后,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画中山间的流云,仿佛也开始缓缓飘动;仕女裙摆上的褶皱,也似乎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整个画卷,仿佛变成了一个正在慢慢“融化”的冰雕,里面的景物和人物,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但又难以理解的方式,逐渐变得模糊、淡化,甚至……消失!
“道长!快想想办法啊!”苏夫人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我这幅画……我这幅画就要变成一张白纸了!”
玄虚道长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感觉这次遇到的“妖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棘手,都要……离谱!这己经不是简单的扫地机器人故障或者宠物猫点外卖了,这简首是挑战他的世界观啊!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身边的灵灵和……煤老板。
在这种关键时刻,似乎也只有他们,能给他带来一点点(不靠谱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