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清明节,隗尘绝如往年一样,在家中独自度过了整整一天一夜。这似乎成了一种不成文的默契,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去打扰他。
然而,等他结束这段独处,再去找季如锦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己天翻地覆。他不在的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其中最致命的,莫过于季如锦与别人上了床。
那一刻,隗尘绝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将他淹没。他像一头发狂的猛兽,差点就将那个男人活活打死。
最后,还是表哥及时出面,才替他平息了这场风波,将事情摆平。此时的隗尘绝,眼中满是绝望,那眼神犹如一层又一层浓厚的乌云,沉沉地压在他的眼眸之上,一丝光亮都无法透出。
无论季如锦如何痛哭流涕,如何声泪俱下地试图挽回这段感情,隗尘绝都没有给予她只言片语。他选择了避而不见,仿佛只要不再见到她,就能逃避这份如影随形的痛苦。
第二天,隗尘绝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毅然决然地出国了。
而季如锦,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似乎也失去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勇气和动力。她选择退了学,听说是她的一个表叔在缅县做生意,家里便托人把她送了出去。
从那以后,她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就像这个人真的从世上消失了一样。
那件事发生后,隗尘绝第一时间委托表哥展开深入调查。他得知了那晚背后隐藏的真相,其中竟然也有隗老爷子的手笔。
至于其他参与其中的人,隗尘绝将他们一一记在心里,表面上虽多年未动他们分毫,但他心中早己暗自谋划。
他要将这些人都捧得高高的,让他们在得意忘形之时,再狠狠地将他们摔下去,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出国后,除了每年的清明节回来祭奠一下母亲,其他时间从来不回家,隗老爷子知道,这是隗尘绝无声的反抗,虽说他这么做是为了隗家,但是确确实实的伤害了别人,这些年心里也很愧疚,所以只要他开心凡事就随他去了。
当年隗尘绝未留下只言片语离开,也只是想短暂地离开一阵子,好让自己整理一下心情,没过多久他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他忘不了她,还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不是爸爸的介入,也不可能发生后面的一系列事件,所以是他带给她的不幸,他根本没权利去指责她。
隗尘绝常怨恨自己当时因为关机,错过季如锦电话与信息。如今再看她当年所发,心如刀绞。信息中,她不奢求原谅,只求临走见他一面,却只等来无声回应。他似能看到她心碎,不断自责当时为何如此对她。此事至今仍令他每每回想便心痛难耐。
回国后,隗尘绝第一时间向表哥求助。得知她的踪迹后,即刻买下最近航班,奔赴缅县。同行之人,除表哥派来的帮手,还有管家李叔之子李峰。李家世代效力隗家,忠心耿耿,隗尘绝向来尊称李峰为哥。李峰毕业后便在孟家做事,有他相伴,彼时满心焦虑的隗尘绝,内心多了几分踏实。
孟家在当地确实人脉深厚,结识不少有头有脸的厉害人物。也正因如此,表叔并未刻意为难隗尘绝一行人,这场本可能剑拔弩张的碰面,在相对平和的氛围下收场。
然而,再次与季如锦见面时,往昔的温情脉脉早己消散,只余下物是人非的凄凉。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的喜悦,空气中弥漫着的只有刺骨冰冷的言语。
时至今日,隗尘绝依旧对当时季如锦亲口说出的那些话,记得清清楚楚,宛如刻在心底的一道痕,每每回想,都隐隐作痛。
季如锦神色冷漠,语气轻蔑地说道:“我己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咱们俩早就成了过去式。你别这么幼稚了,实话告诉你,我当初接近你,就是冲着你去的,根本没有什么意外,一切都是算计。”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继续说道,“谁不知道隗家大公子的名声,我怎么可能不清楚。我不过是钩钩手指,你就像只乖乖听话的狗一样,任我摆布……”
面对这如刀般伤人的话语,隗尘绝全程紧抿双唇,一言不发。他的眼眸如千年寒冰,冷冽的让人胆寒,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暴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愤怒与痛苦。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缓缓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渐行渐远,首至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从缅县回来后,隗尘绝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大病了一场。这场病,不仅侵蚀着他的身体,更像是在折磨他的灵魂。
待他好不容易康复后,便选择出国,自此,除了每年清明节回来一趟,便不再踏足这片令他伤心之地,首至老隗总病重,他才再次归来。
其实,在离开缅县的时候,隗尘绝虽心痛得犹如万蚁噬心,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即便在如此痛苦的时刻,他作为掌权者的理智依旧没有被完全冲垮,在一片混乱与绝望中,还保留着一份该有的冷静与睿智。
他始终觉得季如锦那些伤人的话并非出自真心,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他们曾经共度的那几年美好时光,那些真挚的情感,全都是假的。
于是,他将李峰留在了那里,暗中盯着季如锦,吩咐他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务必第一时间告知自己。即便己远在异国他乡,隗尘绝的心,依旧无法彻底放下那个让他又爱又痛的女人。
白景天他们出于对隗尘绝的关心,私下也找人去调查过季如锦的行踪。这件事隗尘绝心里是清楚的,只是他没有声张。
思绪悄然折返当下,隗尘绝不愿再沉溺往昔。毕竟斯人己去,那些过往恰似锋利刀刃。每一次忆起,都仿若凌迟之刑,痛苦如影随形,故而他选择停下,不再重温那锥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