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景一走进小楼就哇哇哇的叫，跟踩点一样，全转过一圈后才开始整理行李，嘴上也没闲着。
“宁家可真豪横，每位大师配一栋楼啊这是！”
言泽：“这装修风格比我们咨询所高级，什么时候我们那也装修一下吧。”
路观止：“加一。”
段文景捂住荷包：“额…别那么败家，钱都没到手就想着花钱了？”
选完房间收拾完毕后，段文景决定开个内部会议，三人严肃的坐在客厅上。
首先是段文景发言。
“用餐地点是统一的，所以今晚我们就会见到大量同行，虽然我们能力比不上，但气势不能输！”
路观止和言泽热烈鼓掌。
段文景在掌声中迷失自我，又双手下压，示意掌声停下他要再次发言了。
可掌声经久不衰。
“喂！你们够了！”
路观止冷漠道：“这是另外的价格。”
“奸商！”段文景在三人的工作群里发了个拼手气红包，被抢光后，重新体验起一呼两应的风光。
他的手掌上浮下压，掌声起又停，在耗尽两人的耐心前，收起玩心。
“工作时间己定，明天六点集合，我们的宗旨是低调隐藏，努力混多几天，你们想想！一天就有一万块！有没有信心拿到更多！”
拖拖拉拉的：“有…”
疑惑不解的：“有…吧？”
在段文景还要继续长篇大论前，路观止举手打断：“六点了，再不去饭都被抢完了！”
言泽瞬间精神，段文景瞳孔微缩，一挥手：“冲！”
三人紧赶慢赶冲进饭堂，事实是，除了他们三个，其余人都对这些吃的没什么兴趣。
晚餐是自助形式，各种保温盖下放满菜肴，天南地北的特色菜，普通家常菜，清淡素菜，超贵的海鲜，应有尽有。
先一步到场用餐的大师都上了年纪，晚餐只要了小碗粥，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主要还是放在和同行交流，和朋友谈笑上。
于是这格格不入疯狂夹菜的三人组十分明显。
“那是谁的徒弟啊？跑到这来吃饭了？不过长得可真好。”大师和徒弟是分开吃饭的，但也没有人嫌弃他们粗鲁莽撞，都跟看自家小辈一样慈祥。
“嚯！第西盘了吧，年轻人啊胃口就是好。”
问了一圈都没有应下这三个徒弟，看来是自己出来闯的年轻人。
后起之秀啊！
今天到场的都是老熟人，一问二，二问三，很快埋头苦吃的三人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名了。
杨大师拨了拨自己的宝贝胡须：“咦？那个最矮的是不是有点像段保康？”
段文景听见关键词，矮！和自己爷爷的名字，叼着蟹肉不可置信地看来，看来矮字深深伤到他了。
那群老头不禁笑起来了。
“哈哈哈！你先吃，吃饱了我们再说！”
一向没有表情的钟师太也微微笑起来：“确实是老段的血脉。”
等三个大小伙子填饱肚子，就被这群老头老太太招过来了。
三人：正襟危坐。
老头老太们开始问，言泽对上佛法，侃侃而谈言之有物，竟比他们还要通透阔达，不禁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在哪个寺庙修行啊？”
“…之前，是在无忌寺。”
没有问之前是什么意思，只是默默感叹：“无忌无忌，百无禁忌，好名字，怪不得长得这么结实。”
又看见路观止双手满是老茧：“练剑的？”
路观止点头：“对。”
“有几年了？”
“能拿剑起就开始了，不曾停下。”
看来是走物理攻击的，不错！
最后压力给到段文景。
“是段保康的孙子？”
“是的，他是我爷爷！”
“不错，难怪有故人之资，原来是故人之…孙！”满意点头。
考核正式开始。
问风水大阵的，问观看面相的，问太极八卦的……等等。
段文景羞愧低头，他！一个不会！对不起！下次一定学！
看孩子脑袋都快折断了，杨大师打圆场：“好了，年轻人不喜欢我们这些封建东西很正常，别为难孩子。”
段文景愈发羞愧，自己不喜欢还要入这行，赚这一行的钱，又一点不学，连皮毛都没有。
他决定了：“我会努力学的！”
老头老太表情欣慰，表示会把自己的绝学教给他。
“来，加个好友，等会我叫徒弟把教材给你送去，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们！”
“对对对！”
“文景，你爷爷最近怎么样了？”
“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倍棒！”
杨大师听后却冷哼一声：“老顽固！想过去和他叙叙旧都不许，不就是说不了话了吗？拗什么？谁会看不起他？你问问他，我现在左腿完全没知觉了！他是不是会看不起我！”
段文景弱弱问：“爷爷他不是先天的？”
老头老太们对视一眼，叹气：“不是，你爷爷以前嘴皮子可溜了。”
当年玄门还未败落至此，很多玄门术法也还能使用，好像就是段老头说不了话的时候，就开始了。
如今……玄学成为骗人的代言词，连自己都差点以为术法只是自己的幻想了。
罢了，多说无益。
“这个你问你爷爷吧？我们还是不说了。”
显然那段往事就是段爷爷的心结。
——
告别热情的长辈后，三人步行回去。
月光下，段文景想起今晚的经历，要是老爷子知道，劝自己学风水这么多年都没效果，却在今晚突然决定好好学，表情一定很有趣。
哈哈哈！
“说起来，”段文景双手垫在后脑勺上，倒着走：“你们好像也就只劝一两次，让我学玄学唉？”
路观止看了看他，又看向温柔的月色，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段文景。”
“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人能帮你，父母好友爱人，都只是沿途的风景，不能久留，或走或停，踌躇不前或大步跨过，都只能你自己做选择。”
“是的，”言泽也开口：“外人再如何劝，都不及自己下定决心，你之前或许只是迷路的，既然看清前路，就大胆往前走吧，这就是你的道。”
段文景一愣，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继续走，他沉默了很久，像在思索。
终于想通后，他又变回从前的样子。
他大步往前跑，声音被风送到远方：“谁第一个回到就算赢！！”
路观止和言泽也大笑着往前跑。
“段文景你耍赖！”
“你先跑了不公平！”
任谁看，都是三个正风华正茂的少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