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柯仔细的看了一遍:“全国通用的路引?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云娘子好像没有说实话吧?要是你没有这种路引,你一个单身女子是不可能平安的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云婉笙没想到仅凭一张路引便让这个陆家大公子给怀疑上了,她还以为是人出远门儿便会有这种路引,看来自己还是对这里的事了解的不够。
刚刚这人的话让她不由想到了那个男人,原来那慕星辞放自己离开时,便己经为自己扫清了一路上的阻碍。
怪不得每进一次城镇,不仅客栈老板一看到路引便好好的招待她,就连那些负责城镇治安的官差见了它也是对自己客气几分。
当时自己还以为是舜商国里的老百姓心底良善呢!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张看起来不起眼的路引帮助了自己。
“大公子,我相公生前和理州太守关系不错,他见我要离开,便特意给了我这张路引,想帮我一把。”云婉笙只能这样说了。
现在要说不认识权贵,这人也不会相信自己。
“既然都认识太守了,那怎么还被人欺负的背井离乡?”陆柯眼眸闪过幽光。
“大公子,人走茶凉想来你也懂得,像太守那样的权贵怎会次次帮人,何况没了我至亲之人,我就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寡妇,他避嫌还来不及,又怎会总替我出头,他能看在我相公的份上帮我这一把就己经不错了。”
陆柯细琢磨了一下她的话,眼中的质疑散了一些:“你说这些图样都是你亲手画的?”说着话,又翻看着手里的图纸。
“是的。”
“云娘子想怎么合作?”
云婉笙闻言,面色不由一喜:“大公子答应了?”
“你先说说你的条件我再做决定。”陆柯唇角微扬道。
“好的!大公子,我是这么打算的,在这年关前我所画的图样都属于你们陆记名下,期间我只给灯笼外观上供图,至于那灯笼设计的是什么款式与类型我无权干涉。
我出每张图样为五十两,一天最多五张,到腊月二十八我们合作便结束。要是因为我的图样不受欢迎卖不出去,别的我不负责,图样钱我全部退回。”
陆柯听她认真的说完,笑了一声:“云娘子这无本买卖做得可真不错,风险我们陆记担了,而你只退回个图样钱,你是一点儿风险都不用负责,你这样叫我如何跟你合作?”
“大公子,您是开门做生意的,做任何买卖它都会有风险,不止我这件。
以你常年做生意的眼光来看,你肯定也知道什么买卖可以值得去做,什么买卖做不得。
您要是觉得我的图样没销路,怕卖不出去赔钱,你也可以选择不跟我合作,我来此也只是碰碰运气,您不同意也没关系。”云婉笙语气温和道。
陆柯眸光微扬的看着眼前自信从容,又带着几分谦虚的小妇人,看她年纪并不大,可谈吐之间却透着一股沉稳与内敛,好像她是一位久经商场的生意人一般。
“不知云娘子在老家是做何买卖的?”
“我夫家是做绸缎生意的,由于他经常出门收账谈生意,家里的作坊一般都是我在打理。”
云婉笙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反正理州城离着这里远的很,等他让人去打听,年也过了,买卖也成了。
“怪不得你有生意人的精明。行吧!本公子跟你合作了,今天这十张图样我先买了,不过银子我要先付一半,若是卖的好的话,尾款我再结给你。”陆柯有所考虑道。
“听您的,我们可以先写个字据,合作合同也要写一式两份。”
云婉笙也不傻,有了这些自己也不怕他赖账,毕竟陆记这块牌子在这齐州城可是家喻户晓的。
陆柯闻言,只是笑了一下:“这个自然。”心想着这妇人不愧是做过当家主母的,做事的确小心。
让章掌柜替自己写了合同和字据,最后他再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儿,随后便先付了二百两银子给她。
“云娘子现在住在哪里,要是你的图样卖的好,我也好让人去找你。”
“我暂住在西城街杨柳胡同,到时你让人打听新来的租客便知道了我住在哪家了。”
“本公子记下了。”
“大公子,事情既己谈妥,我便先回去了,您忙着。”云婉笙起身告辞。
陆柯也没挽留,待她走后,又看了看手上的图。章掌柜这时出声道:“大公子,这图样看上去很有卖点,不过避免再出现上次的错误,我们先少做一些,等确定没人做后,我们再大量的出货。”
“嗯!我现在便去作坊那边让工人连夜做出一批,希望这次不是什么贼人给我们齐州城的商家做局。”有些不放心的说着,便离开了商铺。
云婉笙也是心情忐忑的回了家,这夜她睡得很不踏实,心中惦记着图样的事,就怕不成功。
偶尔脑中也想到了那个狗侯爷,可一想到那人,便让她不由骂一句街,随后翻个身继续睡。
隔天,在她待在家里等消息时,院门被人拍响了。
云婉笙来到院子里,随口问道:“谁啊?”
“是我,陆柯!”门外的陆大公子报上大名。
云婉笙闻言,心下不由一松,看来她的图样成功卖出了。
嘴角含笑的打开院门,便见那陆柯身披一件月白色貂绒大氅站立门前,那温文尔雅的好相貌让人一看便知是贵公子一枚。
“大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难道不该来吗?那我走好了。”陆柯看似沉脸的要转身离开。
“呃!大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云婉笙赶忙迈出门槛将贵人给拦住了:“大公子,我的意思是,你想找我的话,让人给我传个话便好,你亲自来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陆柯看着她急急的解释着,唇角微弯了一下:“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来你家呢?”
“哪里哪里!您快请进。”云婉笙热情的将人让进院,跟着他的下人却等候在门外。
陆柯进了屋,自然的扫了一眼狭小的堂屋,只见屋内虽然打扫的干净,可那发黑的墙壁,脚下的地坑坑洼洼的,连个地砖都没有。
简单的厨具用品,锅灶也是那种擦不干净的污垢,让他看的首皱眉:“你怎么租这么个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