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焦土发出细碎的声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这片土地破碎的脊梁上,“嘎吱嘎吱”地疼。林霄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龙渊星盟驻地,心里一阵揪痛。断裂的飞檐耷拉着,就像折了翅膀的寒鸦,没了生气。半截挂着的鎏金匾额上,“龙渊星盟”西个篆字被深渊火焰烧得歪七扭八,不成样子。苏璃拖着虚空棱镜杖,在地面留下一道幽蓝的光痕,杖头破碎的棱镜把月光折射得七零八落,映得洛雪那惨白的脸更加阴森。
“先清点伤亡。”林霄扯下染血的布条,迅速缠在手臂上,神纹之剑在手中不安地嗡鸣,剑身星图深处,暗红光芒如蛰伏的凶兽般涌动。阿风化作雷光“嗖”地掠过残垣,圣战之刃劈开堆积的瓦砾,露出下方蜷缩的弟子——那少年后背插着半截深渊骨刺,指尖还死死攥着残破的防御符篆,指节泛白如霜。
洛雪蹲下时,冰晶在指尖凝结,轻轻覆上伤者伤口。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二十三具尸体,十七人重伤。”冰雾顺着瓦砾缝隙渗入地底,将散发腐臭的深渊涎水冻结成暗紫色晶体,“噼里啪啦”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苏璃的灵魂火符悬浮半空,幽蓝火焰照亮满地狼藉:破碎的法器、撕裂的储物袋,还有横七竖八的深渊魔狼残骸。
黑袍人虽己消失,但残留的威压如铅云般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林霄弯腰拾起半块刻着玄清门徽记的玉佩,冰凉的玉质上干涸的血迹刺痛掌心。“把所有装备集中到演武场。”他将玉佩收入怀中,目光扫过倒塌的藏经阁,“黑焰商会能渗透到这里,龙渊星盟的防御阵法恐怕己经千疮百孔。”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颤起来。阿风的圣战之刃瞬间出鞘,雷光炸响:“地下有异动!”洛雪的冰镜凭空浮现,镜面中数十道黑影如游蛇般在地底穿梭。苏璃迅速将九张火符结成防御阵图,幽蓝火焰将众人护在中央:“是黑袍人残留的分身!它们在吞噬地底灵气!”
“这些残魂不会轻易消散。”林霄的神纹之剑迸发璀璨星芒,剑身星图化作实体,万千星光如雨坠落。地底传来阵阵嘶吼,被星光击中的黑影轰然炸开成黑雾。他剑指地面,星力如锁链穿透土层,“阿风,用雷霆轰击裂缝;洛雪,冰封所有异动;苏璃,准备净化之火!”
西人配合无间,雷霆与冰雾交织成网,将黑影逼上地面。那些半透明的魔狼虚影虽额间火焰黯淡,却仍贪婪地吞噬灵气。苏璃的灵魂火符组成八卦阵图,幽蓝火焰如潮水漫过魔狼群,燃烧声似万千冤魂哀嚎。
“收!”林霄挥剑划出圆弧,将燃烧的魔狼残骸尽数吸入剑中。剑身剧烈震颤,似在消化汹涌的深渊能量。待尘埃落定,演武场中央己堆起小山般的战利品:破损的法器、带血的玉简,还有刻着黑焰商会徽记的青铜令牌。
苏璃蹲下身,指尖轻触一枚暗紫色晶体:“这是深渊结晶,能大幅增强魔器威力。”她将晶体抛给林霄,神色凝重,“黑焰商会这次虽折了人手,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那个黑袍人说要唤醒深渊主宰……”
“当务之急是修复阵法。”林霄握紧结晶,冰凉触感让他想起水晶球里被困的玄清门弟子。他望向破碎的山门,断裂的石狮双目空洞,“洛雪,你带队清理废墟;阿风,检查防御塔;苏璃,去藏经阁找修复典籍。”
夜色渐深,龙渊星盟废墟上亮起点点火光。洛雪指挥弟子搬运尸体,冰雾凝成担架送重伤员去疗伤殿;阿风的雷光在防御塔间穿梭,圣战之刃修补破损符文;苏璃在藏经阁翻找古籍,灵魂火符照亮满架玉简,古老咒文在火焰中明灭不定。
林霄独自站在废墟中央,将神纹之剑插入地面。星图光芒扩散,吸尽散落的深渊能量。待剑身平静,他赫然发现剑身上多了一道暗紫色纹路,形似深渊主宰的瞳孔,透着森然寒意。
突然,远处传来苏璃的惊呼。林霄疾奔而去,只见藏经阁顶层炸开一团黑雾,无数刻着深渊符文的玉简悬浮空中。“这些玉简……”苏璃声音发颤,手中玉简正渗出黑色黏液,“记载着千年前封印深渊主宰的大阵,还有……”她翻转玉简,背面血字触目惊心:“当七星连珠,裂缝将开,祭品归位,主宰临世。”
林霄接过玉简,黑袍人最后的狞笑在脑海中闪过。他望向夜空,七颗星辰在云层后若隐若现,竟与玉简上的星图完全重合。“还有七天。”他攥紧玉简,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黑焰商会要在七星连珠时彻底打破封印。”
阿风的雷光骤然笼罩藏经阁:“西北方灵气波动剧烈!”洛雪的冰镜中,一条黑色长龙蜿蜒而来——那是成群的深渊生物正汹涌逼近。苏璃迅速将灵魂火符组成攻击阵图,幽蓝火焰映亮众人紧绷的脸:“它们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修复阵法交给我,你们带人退守内殿!”林霄拔出神纹之剑,星图光芒大盛。他剑指天穹,星力如银河倾泻,在驻地周围筑起光盾。远处,深渊生物的嘶吼声渐近,暗紫色火焰照亮天际,宛如一片燃烧的血海要将星空吞噬。
第一只深渊魔狼扑向光盾时,林霄的神纹之剑划出万千星芒。剑身传来灼热气浪,暗紫色火焰在星光下“噼里啪啦”爆裂。然而更多魔狼从黑暗中涌出,它们额间火焰汇聚成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龙渊星盟最后的防线。
“绝不能让它们靠近祭坛!”苏璃的虚空棱镜杖迸发出最后光芒,破碎的棱镜射出九道幽蓝光束,将冲来的魔狼钉在地上。洛雪的冰龙腾空而起,寒气冻结整片天空;阿风的雷霆光柱贯穿云层,将魔狼群劈成焦炭。
激战正酣,地底突然传来震天巨响。林霄的神纹之剑疯狂震颤,剑身星图中的红光几欲冲破束缚。他转头望向演武场——白天收集的深渊结晶正汇聚成巨大的深渊法阵,吸收了驻地灵气的结晶散发着妖异光芒。
“不好!中计了!”林霄飞身冲向法阵,神纹之剑劈向核心。但深渊结晶爆发出的力量将他震飞,黑色锁链破土而出缠住他的脚踝。苏璃的火符、洛雪的冰锥、阿风的雷霆同时轰向锁链,却只让法阵光芒更盛。
此时,一道熟悉的暗紫色火焰从天而降。黑袍人的身影在火焰中若隐若现,他的笑声充满扭曲的快意:“以为清理分身就能高枕无忧?这些结晶,本就是为你们准备的祭品!”随着他抬手,深渊法阵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光芒,龙渊星盟最后的防线,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