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梧桐叶簌簌作响，赵小小将成蟜的襁褓系紧。檐角青铜灯盏忽明忽暗，映得嬴政袖中短匕寒光乍现。
"夫人。"阿房捧着漆盒碎步而来，"吕先生求见。"
赵小小指尖拂过案几上的机关图，黄栌汁绘制的云梯结构被烛火映得如同血痕："更深露重，先生倒是好兴致。"
吕不韦玄色深衣扫过青砖，腰间玉珏裂痕处露出半幅咸阳宫密道图："夫人可知子楚公子己更名入牒？"
"与我何干？"赵小小抱起打盹的嬴政，"先生深夜造访，总不至为说这些。"
檐下青铜铃突然急响，吕不韦的护甲叩在机关匣上："王龁将军的军报里，倒有件趣事。"他展开帛书，墨家蝌蚪文正与沙盘上的邯郸城防暗合。
赵小小望着暗纹中"成蟜"二字，成蟜忽然抓住她腰间玉珏。婴孩掌心朱砂痣在烛火下灼如焰火："夫人可知这玄鸟胎记......"
"先生慎言！"她猛然转身，玄色披风扫翻博山炉。沉香灰中滚落的青铜矩，正与吕不韦玉珏缺口严丝合扣。
暗处忽然传来环佩叮咚，嬴政短匕"笃"地钉在门扉。三岁孩童仰起脸，奶音裹着冰碴："先生可识《韩非子·孤愤》？"
吕不韦瞳孔骤缩，匕身倒映的星图竟与昨夜天象暗合。他后退半步，玄鸟纹锦靴碾碎满地星芒："夫人好教养。"
"不及先生深谋远虑。"赵小小将机关鸢草图塞进嬴政怀中，"明日教你造焚城火鸢。"
晨光穿透云层时，檐下新挂的楚宫纱灯忽地燃起幽蓝火焰。赵小小望着渐行渐远的玄色身影，恍惚见咸阳宫阙在记忆深处苏醒。
暮色浸透邯郸城时，赵小小刚将新制的竹简灯罩扣在烛台上。阿房捧着漆盒碎步穿过回廊，檐角青铜铃无风自动："夫人，吕先生求见。"
"吕不韦？"她指尖拂过案几上未干的墨迹，青烟缭绕的博山炉在墙面投下摇晃的暗影。转头看向软榻，三岁孩童正握着半卷《商君书》，漆黑瞳仁映着烛火，像是两簇跳动的幽蓝焰心。
系统警报突然炸响：【警告！嬴政好感度-1】
赵小小险些碰翻砚台，那厢小嬴政己合拢竹简："母亲要见么？"稚气童声裹着冰碴，案头灯芯跟着"噼啪"爆响。
"若是不见..."她话音未落，系统提示音又降了三个调。赵小小果断抱起孩子，"阿房，请先生去前厅。"
玄色深衣扫过青砖，吕不韦腰间玉珏在月下泛着冷光。赵小小刚踏入厅堂，便见那人袖中滑出半幅羊皮卷，墨迹蜿蜒如蛇信："夫人可知邯郸城防图昨夜失窃？"
"与我何干？"她将嬴政往怀中拢了拢，孩子的手却突然抓住她腰间玉扣。青铜暗纹硌在掌心，正与吕不韦手中残图缺口相合。
檐下铜铃骤响，吕不韦的护甲叩在机关匣上："守军在西巷发现墨家机关残片。"匣中齿轮泛着黄栌汁染就的暗红，恰与赵小小白日绘制的攻城车草图同源。
小嬴政忽然仰头，短匕从袖口滑出半寸寒芒："先生可识《韩非子·说难》？"奶音未落，匕首己钉在吕不韦脚前三寸，月光在刃面折射出星图纹路。
吕不韦瞳孔微缩，玄色锦靴碾碎满地星辉："公子好记性。"转身时玉珏撞响门扉，暗纹中"成蟜"二字在夜色里一闪而逝。
赵小小抱着孩子退回内室，系统提示音终于回升。嬴政挣开怀抱，短匕挑起案上机关鸢草图："明日学这个。"
更漏声里，赵小小望着廊下新换的楚式纱灯。青铜铃又在风中轻颤，恍惚似咸阳宫阙飞檐下的铁马叮咚。
青铜灯树爆出灯花时，赵小小正为小嬴政系紧蹀躞带。系统警报突然染红视野：【玄鸟垂翼！好感度清零倒计时——五、西...】
檐下惊起鸦群，她瞥见孩童眼底凝结的霜色。染着丹蔻的指尖捏住那两团奶膘："小祖宗诶——"话音未落，袖中机关鸢草图簌簌落地，"吕不韦若真惹你生厌，娘亲今夜就带你去拆他府邸的承重梁。"
嬴政腰间玉珩撞在青铜案几上，发出清越鸣响。系统倒计时卡在"二"时，孩童忽然绽开笑靥，烛火在他眸中碎成漫天星子。
【玄鸟振翅！好感度+30】系统幻化出兔耳少女虚影，"图书馆解锁《考工记》全卷，三级权限开启'痛觉代偿'——"
"等等！"赵小小用袖摆掩住抽搐的嘴角，"电击是何意？"
"譬如公子摔碎玉珏。"兔耳少女指尖凝聚雷光，"宿主便会..."话音未落，嬴政袖中短匕突然划破帷幔，赵小小腕间顿时窜过细密电流。
她咬牙咽下痛呼，转头见小嬴政正把玩着吕不韦遗留的残玉。玄鸟纹裂痕处渗出朱砂，在月光下蜿蜒如血："母亲方才说...拆梁？"
"玩笑罢了。"赵小小夺过残玉塞进机关匣，青铜矩卡进凹槽的刹那，整面墙忽现咸阳宫密道图，"娘亲教你造破城槌可好？"
更漏声里，嬴政握着新得的墨斗量尺，突然仰起脸："母亲可知《韩非子·说疑》？"奶音拂过她耳畔时，系统幻化的兔耳正被雷光烧焦半边。
廊下楚式纱灯忽明忽暗，赵小小望着孩童测量柱础的专注侧脸。咸阳宫图的暗纹正在帛布上生长，玄鸟之翼掠过她刺痛的指尖。
青铜漏壶滴下第三颗水珠时，赵小小正为嬴政整理歪斜的玉冠。孩童突然踮脚拍她肩头，蹀躞带上的错金兽首佩撞出清响："母亲且等。"
"等什么？"她捏住那截藕节似的手腕，玛瑙臂钏滑落到肘间。忽见铜鉴映出两人身影——垂髫稚子仰着奶膘，说出的每个字却似磬钟回响："等承露盘贮满朝霞。"
赵小小指尖微颤，镶玉枕屏风上的玄鸟纹正巧遮住她惊愕神色。她将蜜饯塞进孩童口中："这话若教太卜听见..."话未说完，嬴政己吐出梅核，精准落入三足龟钮铜尊："太卜昨夜观星，荧惑守心。"
廊下青铜铎突然齐鸣，盖住了系统警报声。赵小小拎起孩童疾步穿过回廊，十二旒玉串在他额前晃成碎玉帘："母亲在怕？"
"怕你被当成巫祝祭天。"她故意揉乱那簇鸦羽般的额发，掌心却洇出薄汗。转过朱漆槛时，正撞见吕不韦抚弄着博山炉的螭吻盖钮。
"夫人。"玄色深衣掠过青砖裂纹，"公子门下的墨者，近日可曾出入西巷？"他腰间玉璜闪过暗芒，裂痕处与嬴政襁褓上的玄鸟纹严丝合扣。
赵小小将孩子往身后掩了掩，错金银案几上的漆耳杯突然倾倒。蜜水顺着云雷纹蔓延，恰与吕不韦袖中露出的邯郸布防图裂痕重合："先生问错人了。"
嬴政忽然从蹴鞠袋摸出半枚虎符，奶音撞碎满室寂静："先生可识齐弩射程？"青铜小弩从袖口滑出半截，箭簇正对吕不韦锦靴上的星图纹。
檐角铁马骤响，吕不韦倒退半步撞翻铜朱雀灯树。赵小小趁机抱起孩童，见他正把虎符往机关鸢翅翼的榫卯里嵌："明日该教孩儿造连弩了？"
暮色漫过三重檐时，嬴政握着新得的《考工记》简册，突然指着星图问："荧惑守心当如何解？"
赵小小望着他眸中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系统幻化的兔耳少女被雷光烧焦的模样："解作...明日该添件避雷的铜雀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