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改良投石机的青铜绞盘上凝着霜花。赵小小俯身替嬴政整理衣襟时,忽然攥住他腕间玉镯:"阿政可知墨家机关术最忌心急?"
三岁孩童猛然抽手,短匕在袖中寒光乍现。赵小小瞥见匕身倒映的二十八宿图,轻笑出声:"昨夜观星,见紫微垣有龙影盘桓——"
嬴政突然捂住她朱唇,奶音裹着冰碴:"你想说什么?"
营帐外传来王龁爽朗的笑声,赵小小顺势将人抱上机关车:"娘亲梦见条苍龙被困在邯郸城,龙鳞上刻着'廿六年'字样。"她指尖划过青铜齿轮,在霜花上描出小篆。
男孩瞳孔骤缩,那是他前世泰山封禅的年份!
"夫人!"吕不韦玄色貂氅扫过满地木屑,"王将军请您移步中军帐。"
赵小小望着嬴政袖中滑落的青铜矩,机关密钥正与墨家地动仪暗合。她将成蟜的襁褓系紧:"烦请先生照看政儿片刻。"
中军帐内,改良图纸铺满三丈长的案几。王龁的虎符重重拍在太行山隘口:"末将己备好三千精兵,今夜便可奇袭赵军粮仓!"
"将军且看这个。"赵小小展开羊皮卷,墨家蝌蚪文在火光中游动如活物,"此乃'火龙出水'机关图,需配合改良投石机使用。"
帐外突然传来金戈相击声,赵小小掀帘望去——嬴政正踮脚调整连弩角度,三岁孩童的短匕在青铜弩身上刻出《考工记》秘纹。吕不韦的玉珏裂痕处,赫然露出半幅阿房宫构造图。
"阿娘。"嬴政忽然转身,凤目映着冲天而起的狼烟,"我要学造破城锤。"
赵小小腕间青龙纹骤然发烫,系统提示在识海炸开:【好感度+15 解锁《火器图谱》】她望着男孩眼底跳动的焰火,恍惚见咸阳宫阙在烽烟中拔地而起。
晨雾中飘散着硝石气息,赵小小将掌心贴在改良投石机温热的青铜绞盘上。王龁玄铁护腕与案几相击的铿鸣惊起寒鸦,她顺势将小嬴政往前轻推:"此物能成,全赖政儿提点墨家机关术的要诀。"
三岁孩童猝不及防撞上案几,短匕"当啷"落地。刃身倒映的二十八宿图令王龁瞳孔骤缩——那星位走势竟与昨夜奇袭路线分毫不差。
"小公子天纵奇才!"老将军单膝触地,虎符在青砖印出玄鸟纹,"末将定奏请王上,为公子加冠赐剑。"
秦异人指尖玉珏突然坠地,裂痕处露出半幅咸阳宫密道图。他望着幼子踮脚拾起短匕的模样,恍惚见先王阅兵时的威仪。
"父亲。"嬴政突然转身,奶音裹着与年龄不符的冷肃,"儿臣想观《尉缭子》。"
营帐外传来机关弩上弦声,赵小小将成蟜的襁褓系紧:"将军谬赞,不过是稚子戏言。"她指尖掠过沙盘上的邯郸城防,"倒是这'火龙出水'之术,还需三千精兵配合。"
吕不韦玄色貂氅扫过满地星图:"夫人当真要弃这泼天功劳?"
"先生可知墨家兼爱之道?"赵小小抱起嬴政后退半步,男孩袖中滑落的青铜矩正与墨家地动仪暗合,"妾身唯愿我儿能见太平盛世。"
王龁的喝令声震落檐上残雪,三军列阵的戈戟寒光中,赵小小望着嬴政在改良连弩上刻下的蝌蚪文。系统提示在识海炸开:【好感度+20 解锁《武备志》】
晨光穿透云层时,机关车碾过满地霜花。赵小小回望渐远的营寨,恍惚见玄鸟旗化作九旒龙旗,在咸阳宫阙猎猎飞扬。
帐外朔风卷着细雪,赵小小抱着小嬴政穿过校场,玄色披风扫过满地冰碴。男孩突然挣动身子,短匕在袖中寒光隐现:"放我下来。"
"急什么?"赵小小指尖拂过他后颈淡粉色疤痕,"你弟弟嗓子都要哭哑了。"她故意加重步伐,革靴踩碎薄冰的脆响惊起辕门处的寒鸦。
成蟜的啼哭穿透牛皮帐幕,赵小小掀帘时正撞见阿房手忙脚乱的模样。三岁孩童突然冷笑:"这般吵闹,倒像赵国那些......"
"啪!"
赵小小扬手拍在男孩身后,玄色深衣上顿时印出个浅淡的掌痕。嬴政僵在她怀中,凤目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怒意——前世泰山封禅时,何曾有人敢这般放肆!
"胡说什么呢?"她将人放在暖炉旁,指尖拂去成蟜颊边泪珠,"这是你胞弟,日后还要靠你护着。"炉火映得她眼尾朱砂痣艳如泣血,"阿娘还等着你给他封君赐爵。"
嬴政猛然攥紧案几边缘,青铜盏中温水漾起涟漪。帐外传来戍卫佩剑铿鸣,恍惚与前世咸阳宫晨钟暮鼓重叠。他忽觉掌心刺痛,低头见短匕刻痕竟与《韩非子》残卷暗合。
"夫人,小公子怕是饿了。"阿房捧着温好的羊乳上前。
赵小小接过陶碗时,腕间青龙纹骤然发烫。她望着嬴政袖中滑落的青铜矩,机关密钥正指向沙盘上的邯郸粮仓:"政儿可要喂弟弟?"
男孩拂袖起身,玄色深衣扫翻竹简:"幼稚!"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吕不韦的轻笑:"小公子天资聪颖,何不随某研习纵横之术?"
赵小小将成蟜塞进乳母怀中,转身时披风扫过满地星图。改良投石机的阴影投在嬴政身上,恍若为他披上玄色冕旒。
帐内炭盆噼啪作响,赵小小刚掀起帘子,便见小嬴政往软垫后缩了缩,糕点碎屑沾在玄色衣襟上。男孩下意识捂住后腰,凤目里闪过警惕的光。
阿房抱着啼哭的成蟜急得团团转:"小公子一沾奴婢的怀就闹......"
"我来吧。"赵小小接过襁褓的瞬间,婴孩抽噎着攥住她鬓间流苏。她解开暗格取出温着的米浆,青铜匙在火光中泛着暖光:"昨日猎的野雉可炖了汤?"
"炖了三时辰,奴婢这就去取。"阿房如蒙大赦,临走前不忘将热腾腾的栗米糕推到嬴政跟前。
成蟜吮着米浆发出满足的咕哝声,赵小小指尖轻点他鼻尖:"你兄长三岁时都能默写《商君书》了,你倒好,哭起来能掀了帐顶。"婴孩挥舞着小手去够她腰间玉珏,虎头鞋踢翻了盛着黄栌汁的漆盒。
嬴政突然冷笑:"这般闹腾,倒像赵国那些......"
"啪!"
竹简不轻不重拍在案几上,惊得炭火迸出火星。赵小小将成蟜换到左臂:"再浑说,今晚就抄十遍《墨子》。"她忽而莞尔,蘸着泼洒的黄栌汁在帛布勾勒,"你瞧这机关鸢,翅膀要这般收放......"
男孩不知不觉凑上前,短匕在案几刻下演算符号。帐外朔风卷着练兵声,衬得这方寸之地格外安宁。成蟜忽然抓住兄长袖角,将黄栌汁抹出个歪扭的玄鸟纹。
"倒是会挑颜色。"赵小小用帕子裹住婴孩作乱的手,"等你及冠,让你兄长赐座朱红府邸可好?"
嬴政猛然起身,玉珏撞在青铜灯架上叮当作响。他盯着帛布上未干的机关图,恍惚见前世阿房宫檐角的脊兽——那正是他泰山封禅后亲手绘制的样式。
帐外忽传马嘶,吕不韦的玄色貂氅掠过满地暖光:"夫人,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