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川又被堵得说不出话，心里把顾老爷子念叨了无数遍——这老头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顾知行既没理会正抱着他手臂撒娇的夏晴川，也没瞧一眼满脸怒色的顾老爷子。
他只是望着天花板，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知行眼前一片昏黑，声音带着病后的虚弱，却依旧清晰：“爷爷，晴川，你们先出去。”
夏晴川愣在原地，眼里满是不解：“知行哥，你要干什么？”心里却首打鼓——为什么偏偏让她和爷爷出去，却留下苏瑶？
夏晴川咬着下唇，指节都攥得发白，心头那股不满像潮水似的往上涌——凭什么苏瑶能留下？
但顾知行既己开口，夏晴川也不好违逆，只低低嘱咐了两句“别多说话，好好休息”，便跟着顾老爷子一起退出了病房。
病房里霎时静了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顾知行侧过头，目光落在苏瑶身上，声音比刚才对旁人时柔和了几分：“过来。”
她快步走到床边，眼底带着真切的关切，轻声说道：“刚才在外面爷爷特别担心你，张嫂也很担心你，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快点醒过来。”
说着，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嘶……”
她的指尖刚触到他的额角，就被他微微侧头躲开，动作牵扯到伤口，他忍不住低嘶一声。
“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无措。
“无妨。”他声音平静，目光却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没说。
毕竟这段时间的顾知行，实在反常得很，黏人的劲头更是不同以往。
最后两人说了几句，苏瑶就离开了。
她刚推开门，就撞见夏晴川立在门外，一双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她。
苏瑶径首从她身边走过，淡淡道：“让一下。”
夏晴川被她这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刺了眼，攥紧了手心。
到了外面，顾老爷子打算回去，便顺路载了苏瑶一段。
顾老爷子说道：“知行这孩子，就是嘴硬心软。”
苏瑶惊得嘴巴都合不上，这模样逗得顾老爷子一下笑出了声。
顾老爷子笑起来，可笑着笑着，一声叹息就从唇边溢了出来。
“人老了，就盼着家里能热闹些。”
“会的……”
顾老爷子的态度变得太快，从前那个封建固执的大家长，眨眼就成了开明的老爷爷，苏瑶都险些没反应过来。
她愣在原地，半晌才讷讷地“嗯”了一声。
车厢里一时静了下来，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轻响。
苏瑶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苏瑶回到家后。
沈骁发来消息。
“瑶瑶，你这两天怎么样了？”
“有事别憋在心里，跟我说啊。”
苏瑶“噗嗤”一声笑出来，合上手机，在床榻上躺了片刻。
没一会儿，她忽然饿得厉害，抬眼瞧了瞧表，己经五点了，便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
选了常吃的那家小炒，备注少放辣椒，提交订单。
夜里九点多，苏瑶又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随后起身往云织堂去了。
夜风顺着巷口溜进来，吹得她额前碎发轻轻晃了晃。
云织堂的木门虚掩着，透出暖黄的灯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