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闵烧伤严重,一连昏迷了七日还不见醒。
像是在做梦,嘴里一直喊着“念秋”。
宫人给他喂药也喂不进去,喂下去又全都吐了出来。
一众朝臣围在床前,担忧地看着谢敬闵。
卫慈忍询问太医:“难道就没什么其他的办法吗?这样下去陛下的身体迟早会撑不住的。”
太医的院使摇头:“陛下如今乃是心疾,并非药石可医。”
“陛下已经……已经放弃了活的念头,若想好转必须先治疗他的心病,否则等待陛下的只有……”
只有死了。
后面的话院使不敢说,但大家都明白。
谢敬闵的心病又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办法。
倏地,卫慈突然看向一旁的何广裕。
他知晓如今花宛是最后的希望了,因为她有一张和沈念秋一样的脸。
卫慈走去门外,他看了一眼何广裕。
“何将军请门外说话。”
两人走到无人的角落,卫慈才开口。
“何将军,我想请花宛姑娘入宫待一段时间,您可愿意答应?”
何广裕沉默了。
卫慈皱眉,声音压得很低。
“何将军,难道您忍心看着陛下就这样下去,看着原本的盛世江山又变回那个乱糟糟的朝堂吗?”
事关君国大事,何广裕没办法袖手旁观。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可让花宛进宫……
静默片刻,他说:“这件事我并不能全然做主,我要回去问一问花宛的意见,看她是否愿意入宫。”
卫慈见他没有拒绝,全然应允。
“好。”
只要花宛愿意进宫,谢敬闵定能醒来。
因为这一路走来,卫慈太清楚沈念秋在谢敬闵心里的地位了。
早在三年前知晓沈念秋去世,谢敬闵的心病就已然埋下。
如今看到一模一样的花宛嫁给他人,犹如那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他压垮。
何广裕走了。
他回到府里和花宛说了此事,此刻踌躇的看着她。
花宛没犹豫,直接拒绝。
何广裕怔了一下,解释:“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如今太医说心病入膏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我亦不想让你去,可……”
可他也是一名保家卫国的将军,他也要为国考虑。
谢敬闵若是今日没了,明日边境便会有无数匈奴蛮夷之人进攻,朝中也会发生内乱,内忧外患群起。
花宛垂着眼眸,喝完手中的茶水。
“你说的我都知道,关于先前陛下与那沈四小姐的事我也知,可你就不怕我此去宫中便再也回不来了吗?”
她直视他的眼眸,眼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哀愁。
何广裕怔住。
片刻,他的眼里带着决绝。
“陛下不会,你放心。”
在他答应卫慈的那一刻,他早就在心中设想好了一条大逆不道的路。
花宛看懂了,但她还是拒绝了。
“我不想入宫,也不想做任何人的影子,更不想受任何人的限制,我只想做我自己,这是你当初答应我的。”
何广裕静默,他的眼里带了一丝哀愁。
他上前将她拥入怀里,语气带了几分缱绻——
“其实,你就是沈四小姐沈念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