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到了没有!
苏琪琪急急地回应,爷爷,我晚点跟你说。
苏琪琪要和陆喻易领证了?!
我如同五雷轰顶,明明心早就被刀捅得麻木了,泪水却还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次没骨气地滑落。
叶晖,你听我说,我和喻易哥只是领证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别胡思乱想啊!
苏琪琪手忙脚乱地要抹去我的泪水,我默默偏了头。
她着急解释:
你想想,喻易哥给了我三个孩子,我好歹给他一个名分吧?退一万步说,我也不能让我的孩子做私生子啊。
求你懂事一点吧,叶晖。
懂事!懂事!
我再也忍受不了,抓住枕头就往苏琪琪身上疯狂地砸:
你跟陆喻易领证,那我算什么?阴魂不散的小三?见钱眼开的软饭男?还是不知羞耻的地沟老鼠?
苏琪琪,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
我话还没说完,苏琪琪周遭的气压骤然降低,愤恨的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叶晖,你给我清醒一点!你知道我为了跟你在一起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我爷爷奶奶都差点被我气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了!
摆清楚你的位置,叶晖!
我被扇歪在床上,口腔顿时溢满鲜血的腥味。
好像在嘲笑我三年来的痴心妄想。
苏琪琪,我已经摆清楚位置了,我今晚就去梅里。
叶晖!你刚结扎能怎么去!
苏琪琪在身后追,我充耳不闻,直接闯进书房,却被眼前的一片狼藉吓住。
前几天收拾妥当的徒步驮包被划烂成破布,装备物资散落一地。
苏琪琪的儿子显然就是始作俑者,挥舞着半折断的登山杖满房间乱跑:
呼呼呼呼,我是直升飞机!我是最厉害的直升飞机!
他手里还攥着另一个小东西。
我咆哮出声,把它还给我!
苏琪琪的儿子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一脚踩得稀巴烂!
不!
我发了狂,直接将苏琪琪的儿子掀翻在地,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地上。
哆嗦着手捧起碎片,直直地捧到苏琪琪眼前去,浑身气得发抖:
苏琪琪!这是我妈的录音笔,这是我妈唯一留给我的遗物!
你们一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苏琪琪躲开了眼神。
她知道,我之所以会如此沉迷于徒步,都是因为我妈妈是徒步发烧友。
妈妈每登顶一处雪山,每见到一次震撼人心的山河,都会用录音笔录下那一刻想说的话,留给我。
她去世的几年里,我就是靠着不断去她去过的地方,听那一段段语音,才熬了过来。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灵魂好像也一起随它碎掉了,万千种悲愤堵到嗓子口都说不出来,化成了木讷的一句又一句: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苏琪琪!
苏琪琪语无伦次地安慰:
叶晖,人死不能复生,别哭别哭,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