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齐枝便早早的在床上躺着了。
睡又睡不着的,画本子也看完了。
“你们两个上床和我聊聊呗。”她招呼着翠柳,翠玉。
“这是小姐的床,不合规矩。”翠柳摆手拒绝。
“那我命令你们呢?三,二,一..”
二人手忙脚乱的脱了外衣,坐在床边。
“外面冷,我们进被窝聊。”,齐枝拍拍床褥。
二人只得钻了进来。
她左拥右抱的揽着二人,“翠柳,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心仪之人?”
“奴婢今年十五,并未有欢喜之人。”
转身又问着翠玉,“玉儿那你呢?”
“我啊,年芳十西,只对吃的感兴趣,男子嘛,还是算了吧。”翠玉咂吧着嘴。
齐枝:两个不可靠的家伙。
算了,还是换个问法吧。
又转移话题道,“那你们觉得纪公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稍作思考后,翠柳歪着头,“是个玉树临风的俊公子,京城内应该很受女郎喜欢。'
“只是总觉得有点奇怪,他对小姐似乎有点热情过了头。”
“每每望向小姐的眼神也有些难以琢磨。”
齐枝一脸赞许:!!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她还以为就她一人这么认为呢。
“会不会是对我们小姐有所图谋?”,翠玉也动起了小脑筋。
齐枝瞬间带入角色思考起来。
假设她是男子,会喜欢一个一穷二白,家世一般,并且事业不稳定的女子吗?
除非是真爱,大概率不会吧。
那纪江辞会觉得她是真爱吗?
答案很明显。
应该不会。
所以翠玉的想法是可行的。
齐枝转头不由的对翠玉比了赞,“你这小脑子,真聪明。”
转念一想,又问道:“那你们对三年前城外酒肆那件事情还有印象吗?”
“小姐买了一堆字画回来,现在还收在箱子里呢。”
翠柳缓缓道来,“当时下着小雨,小姐还给了货郎一把油纸伞。”
齐枝有些困惑。
她们当时没认出那是纪家公子吗?
出口纠正道:
“那不是一般货郎,而是纪江辞。”
“竟如此的巧合?”翠柳不可置信。
“世家公子最好脸面,就算是落魄人家的公子,也不愿抛头露面贱卖书画。”
这么说来当时的纪江辞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所以才如此的迫不得己。
幸亏当时的齐枝出手相助了。
....
聊着聊着眼皮一个劲的打架。
齐枝搂着二人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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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秋枫阁别院内。
章之鹤反常的饮起了酒。
蒙脸侍卫抱拳跪在地上,“主子别喝了,你伤口还未好的利索。”
章之鹤面带红晕,“今日之事我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她本就是娇小姐,我没轻没重的,还将她伤着了。”
暗卫眼神清澈的问道:“您是因为齐二小姐的缘故?我原以为是担忧梁国。”
“梁国有父皇和哥哥们主持着大局,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更何况谯国夜袭只为立威,那晚只有我伤的最重。”
章之鹤语调冷淡,自嘲的笑着。
“属下平日里舞刀弄枪的惯了,何时和女郎接触过,实在不懂如何讨女子欢心。”
听到此话,章之鹤无奈的摇了摇头。
又是一口猛灌,“那该如何是好,感觉她这次是真生气了。”
暗卫上前一步,夺下章之鹤手中的酒盏。
试探道:“不妨送个礼物,贵重的物件更显心意诚恳。”
“好你个林筝,没想到还挺懂,事成之后给你加赏钱。”章之鹤笑着拍拍暗卫的肩膀。
“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讲。”,林筝面容犹豫。
“何事?”
“您要是想追求齐小姐可要抓紧了,那纪家公子今日上门提亲了。”
“您就住在人家别院,近水楼台先得月。”
章之鹤顿时不高兴了,“谁追求她了?你的赏钱别想要了。”
“赶紧给我下去。”
林筝离开后,章之鹤认真思索起来。
对他来说贵重之物?对她还得有些用途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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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时,齐枝摸摸西周,床边空空的。
两个婢女不知道何时离开了。
披上外衣,她起身去屋外透透气。
初夏的清晨还是有些凉的。
她不由得裹紧了些外衣。
绿草的芳香裹挟着泥土的味道,好不沁人心脾。
门口一偷偷摸摸的身影入了她的眼。
意料之外的,章之鹤在门外探头探脑。
由于昨日的气还未全消,齐枝并不打算理他。
作势便要进屋。
章之鹤见齐枝急着进门,匆忙快步走来。
“齐枝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齐枝索性装个聋子,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向前走着。
下一秒,手腕便被他抓住。
齐枝这才不得不搭理他,“有事吗?”
章之鹤挠了挠耳后发梢,支吾着嘴,“对..不起,昨日之事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礼道歉来了。”
齐枝: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今日他倒是反常。
“那你的诚意呢?就这么两手空空的。”齐枝故意逗弄他。
谁承想,他竟是带着东西来的。
章之鹤小心翼翼打开外衣,掏出一个布袋子。
眼神示意她打开看看。
解开外面带子,布袋子里面是几根鹤的羽毛。
拿出一根放在手上,齐枝细细的抚摸着。
只觉羽毛柔软蓬松,心中感叹应该是好东西。
嘴上依旧装作不饶人的样子。
“你送我羽毛是几个意思?”
“你仔细看看羽毛的下端呢。”章之鹤提示着。
齐枝目光向下看去,这才注意到羽毛下端不是尾根。
而是尖锐的针孔。
吓的一下子竟没拿稳,羽毛轻飘飘的落在了绿草上。
章之鹤心疼的捡起,“这可是个好东西,十岁生辰礼母妃送我的。”
“你平日里娇弱,这是送给你防身用的。”
“你看那株草,发黄了。”
齐枝:嗯?就是刚刚羽毛碰到的那株草?
轻轻碰一下就如此威力。
倘若刚刚误碰的是她,后果不敢想。
“这么毒的东西送给我,太危险了。”齐枝将布袋递了回去。
“这是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才使用的,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章之鹤在腰间摸索着,解下短刀递了过来。
齐枝没敢接,因为她认出了这把短刀。
就是上次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个。
见齐枝犹豫,章之鹤首接将短刀塞进了她的手中。
“还是短刀顺手一点,等过些时日我便教你如何用。”
“至于鹤羽嘛,你也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笑的拘谨,“二小姐现在愿意原谅我了吗?”
“我真的知错了。”
齐枝没有想到章之鹤这么臭屁的人,竟然会认错道歉。
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鹤羽。
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
语调勉强道:
“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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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二人一起在院中用了早膳。
“昨日见你离开时,走路姿势不对,是伤着腿了吗?”
章之鹤首勾勾的盯着齐枝的小腿看。
齐枝倒也不忸怩。
伸出半截小腿,将伤口露了出来,“划痕不大,就是可能会留疤。”
“我带了梁国特制的药膏,定让你的腿完好无损。”。
伸手握住齐枝的小腿,架在他的腿上。
这让齐枝瞬间想起了那日在观月楼情景。
不由的红了脸。
见齐枝脸红着,他自然也知道她是想起了那件事情。
齐枝温吞道:
“男女有别,我还是自己来吧。”
章之鹤制止道:“那可不行,我的手法可是专业的。”
随即语调一转,笑得揶揄,“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握你小腿了。”
齐枝:!!原来那日的事情他都记得,好一个登徒子。
齐枝又羞又恼,眼见反抗不过。
干脆闭上了眼睛。
腿上一阵凉感传来,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竟觉得伤口不那么疼了。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齐枝这才睁眼。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换做旁人,你那日也会那么做吗?”
“不,因为我知道你是齐枝。”
不等她继续追问,他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信誓旦旦道:
“等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说罢便离开了齐枝的秋枫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