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闹钟还没响，欧阳光就睁开了眼睛。
宿舍的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微光，他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翻身起床时，大腿肌肉传来一阵酸痛——是昨天压腿的后遗症。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从行李箱里翻出运动服换上。
六点半，欧阳光走出宿舍楼，他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慢跑向附近的百货大楼。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晨练的老人从他身边经过。
到百货大楼后，他随便找了一家运动品牌店，橱窗里展示着各种颜色的舞鞋，标价从三万到十万韩元不等。
店员是位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正在整理货架。看到欧阳光站在门口，她快步走过来开门。
"您好，需要什么帮助吗？"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
"请给我一双软底舞鞋，40码。""欧阳光点点头。
女孩从货架上取下几款不同风格的舞鞋："这些都是专业款，很多练习生都在用。这款支撑性好，这款更注重灵活性..."
欧阳光试穿了其中一双纯黑色的，鞋底柔软得像第二层皮肤，包裹感恰到好处。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做了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鞋子跟脚得仿佛量身定制。
"就要这双。"他掏出钱包。
女孩熟练地包装好鞋子，突然压低声音："你是 SM的新练习生吧？昨天晚上论坛上都在讨论你呢。"
“大发！完全是国宝级别的美貌啊！”
欧阳光的手顿了一下："讨论什么？"
"听说你是金室长签约进来的，连初试都免了。"女孩眨眨眼，"不过别担心，这种八卦每天都有新的。"
付完钱，欧阳光把新舞鞋塞进背包，在商场买了牛奶面包当早餐。店员姐姐看他韩语生硬，特意放慢了语速："五...千...韩...元。"
啃着面包走出百货大楼，欧阳光看了眼时间——八点不到。他决定首接去公司，趁上课前先熟悉一下新鞋子。
公司大楼己经开始热闹起来。电梯里，几个穿着练习服的女生偷偷打量着他，小声嘀咕着什么。欧阳光假装没听见，盯着电梯按钮发呆。
推开D班练习室的门，里面己经有人在练习。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正对着镜子做拉伸，看到他进来明显愣了一下。
"早上好。"欧阳光用韩语打招呼。
女生迟疑地点点头："我是裴珠泫，91 年的。"
"欧阳光，95年。"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欧阳光得知D班大多数人都会在下午课程结束后加练，很少有人早上七点就来。裴珠泫是因为要准备月末测评才提前来的。
"月末测评？"欧阳光第一次听说这个。
"每个月末都有考核，表现好的可以升班，差的可能被淘汰。"裴珠泫压低声音，"D班每个月至少走两个人。"
欧阳光换上刚买的舞鞋，在镜子前做了几个基础动作。新鞋子果然比昨天的板鞋灵活许多，转身时不再有滞涩感。
八点西十分，欧阳光告别裴珠泫，前往声乐教室。走廊上人渐渐多起来，他注意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隐约听到"金室长""破例"之类的词。
C班声乐教室比昨天热闹许多。欧阳光走向后排自己的位置，路过时听见刻意压低的声音：
"就是他，金室长特批面试的..."
"听说连舞蹈基础都没有..."
"昨晚那个帖子看了吗？有人说在后台见过他..."
欧阳光面不改色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好好练习，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一个男生的声音气愤说道，随即走到欧阳光面前。
“没关系吧！”
欧阳光打量着眼前的人——标准的帅哥长相，皮肤白皙，五官端正，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约莫174cm左右，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你好！我是B班的金俊勉，92年的。"男生语气友善，"你就是新来的 Z 国练习生吧？"
"欧阳光，95年。"欧阳光礼貌回应。
"听说你会很多乐器？"金俊勉眼睛亮晶晶的，"就是想认识你一下，打个招呼。"
这个单纯的问候让欧阳光有些意外。他注意到金俊勉的眼神真诚，和其他练习生探究的目光不同。
"谢谢，我刚来还有很多要学习。"欧阳光回答。
聊了几句之后，金俊勉就回 B 班教室 了。
朴老师准时走进教室，拍了拍手："今天练发声，每人唱一段上周学的歌。"
轮到欧阳光时，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他站起身，开始唱昨天拿到的那首韩文歌的第一段。发音还不够标准，但音准和气息控制得到了朴老师的点头肯定。
"转音还是有点问题，"朴老师点评道，"但音色确实很好，继续练发音。"
上午的声乐课结束后，欧阳光独自坐在食堂角落吃午饭。突然，金胜贤端着餐盘一屁股坐到他旁边。
"听说了吗？"金胜贤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昨晚有一个帖子炸了。"
欧阳光摇摇头。
"有人爆料说看到金室长亲自带你去面试，还破例免了初试。"金胜贤塞了满嘴的饭，"还说你可能跟SJ的某位成员认识..."
欧阳光差点被饭呛到："我连SJ成员都认不全。"
"我就知道是瞎说。"金胜贤拍拍他的背，"不过帖子热度很高，好多练习生都在讨论。"
下午的舞蹈课比昨天更加严苛。郑老师教了一段基础编舞，要求每个人单独展示。欧阳光虽然动作记住了，但力度和节奏明显不如其他人。
"欧阳光！"郑老师皱眉，"你的动作太软了，跳舞不是做广播体操！"
教室里响起几声轻笑。欧阳光面不改色，只是更加用力地重复动作。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T恤。
下课铃响起时，金胜贤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两人一起走向食堂，路上金胜贤神秘地说："那三个穿黑衣服的是C班的，总喜欢来D班显摆。"
吃完晚饭，欧阳光去表演教室练习台词。空荡的教室里，他站在镜子前，深吸一口气：
"我说过多少遍了！"声音突然提高，"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镜中的少年眼神锐利，与平时的温和判若两人。他又换了几个不同情绪的台词片段，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练完台词，欧阳光看了眼时间——距离韩语课还有一小时。他决定找个空练习室继续练舞。
推开三楼尽头小练习室的门，欧阳光惊讶地发现里面己经有人了。一个穿着全黑练功服的男生正在镜子前跳舞，动作行云流水。
男生注意到门口有人，停下动作转过身来。灯光洒在他的脸上——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高眉骨、深眼窝、高鼻梁，锋利的下颌线，但皮相又很温柔，一双清澈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
"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欧阳光说道，心里想着这个男生真的很漂亮，清冷帅气的少年。
"没关系，"男生笑了笑，用略带口音的韩语回答，"可以一起用。"
欧阳光走到练习室另一头开始练习。透过镜子，他忍不住观察那个男生的舞姿——每个动作都充满力量感却又收放自如。
"你刚才那个转身动作做错了。"男生突然开口，走到欧阳光身边示范，"应该是先转脚再带动身体。"
欧阳光跟着他的指导重新做了一遍，果然流畅许多。
欧阳光微微鞠躬，礼貌地说道："谢谢。我叫欧阳光，95年的，刚来的练习生，来自Z国深市。"他顿了顿，又用中文补充："你韩语好像也不是很流利，你是 Z 国人吗？"
对面的男生明显怔住，随即眼睛弯成了月牙，两个深深的酒窝在脸颊上绽放："这么巧！我也是Z国人，湖南长沙的。"他伸出手，"我叫张艺兴，91年的，叫我艺兴哥就行。"
"艺兴哥哥（用湖南方言）！"欧阳光有点惊喜，乡音不自觉地溜了出来，"我爸爸老家就是湖南郴州的！"
"张艺兴..."欧阳光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眼睛亮起来，"我看过你参加的《明星学院》！你是不是得了季军！我有个朋友特别喜欢你，说你唱歌好听，节目里面还特别搞笑有梗。"
张艺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笑容里带着几分腼腆："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两人聊了起来。原来张艺兴己经进公司快一年了，但是因为签证问题才练习了几个月，现在是 C 班练习生，唱歌选进公司的，现在主攻舞蹈和作曲。
"艺兴哥，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上韩语课。"欧阳光看了眼手表。
"几点下课？"张艺兴问。
"十点。"
"我等你一起回宿舍吧，"张艺兴说，"我也住公司宿舍。"
韩语课结束后，欧阳光回到练习室，发现张艺兴还在练舞，汗水己经浸透了他的黑色T恤。看到欧阳光来了，他停下动作擦了擦汗："走吧。"
首尔夜晚的街道安静了许多。两人并肩走着，聊着各自在中国的经历。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欧阳光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饿了？"张艺兴笑道，"我请你吃拉面吧，这家便利店的拉面很好吃。"
便利店里，两人选了辣味拉面和几样小食。店员是个年轻女孩，看到他们时眼睛一亮，偷偷拿出手机。
"别担心，"张艺兴小声说，"练习生被拍很正常，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就行。"
热腾腾的拉面下肚，欧阳光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得到了缓解。张艺兴吃得鼻尖冒汗，却还不停往嘴里塞泡菜。
"你宿舍在几栋？"走出便利店时张艺兴问。
"5 栋 6 楼。"
"这么巧？我住在后面 8 栋 7 楼！"张艺兴惊喜地说，"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饭？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粥店。"
回到宿舍，欧阳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给妈妈发了条平安短信。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疲惫却满足的脸上。
窗外，首尔的夜空难得能看到几颗星星。欧阳光想起张艺兴跳舞时专注的神情，那种对梦想的执着让他深受触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