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城握着U盘的手微微发紧，窗外的风穿过百叶窗缝隙，在地板上划出细碎的光痕。
他没有再看那条短信，也没有回拨任何电话。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己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而祁同伟，正在另一端磨刀霍霍。
就在孙连城陷入沉思的同时，京州市某间不起眼的出租屋里，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
他是祁同伟亲自挑选出来的“影子”，代号“老猫”。
任务只有一个：混进钟小艾团队，搞清楚她们到底掌握了多少关于自己的证据。
“老猫”不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
他在公安系统干过十年情报工作，后来被祁同伟收编，专门负责暗线操作。
他的履历干净得像张白纸，简历上的每一项经历都经得起查，甚至连朋友圈都能让调查人员挑不出毛病。
这天下午，“老猫”以一名自由撰稿人的身份出现在青萍社门口。
他手里拎着一份打印好的调查报告，脸上带着知识分子特有的疲惫和傲慢。
“我是陆老师介绍来的，叫陈默。”他对前台说。
前台是钟小艾的助理林晓，三十出头，做事利落。
她扫了一眼“陈默”的资料，点点头：“请稍等，我通知一下。”
几分钟后，钟小艾亲自出来接人。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人太“标准”了。
说话有分寸，表情克制，甚至走路的姿态都像是训练过的。
钟小艾虽然没说什么，但己经把“陈默”列进了观察名单。
当天晚上，钟小艾召集了几名核心成员开会。
“我们身边可能混进了‘老鼠’。”她开门见山。
林晓点头：“我也觉得不对劲。那个陈默，简历太完美了，反而显得假。”
“你们怀疑他是祁同伟的人？”另一位成员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钟小艾语气冷静，“我们最近的动作太大，祁同伟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一定会想办法了解我们的底牌。”
“那就让他看呗。”林晓冷笑，“反正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钟小艾笑了下：“没错，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给他点甜头，让他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重要信息。然后……反制。”
第二天一早，“陈默”果然拿到了一份“内部资料”，里面详细记录了青萍社近期调查到的一些官员政绩数据异常情况。
这些数据看起来很真实，其实都是钟小艾团队故意放出来的“饵”。
“陈默”不动声色地将文件扫描上传，发送给了一个加密邮箱。
几分钟后，祁同伟的办公室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点开邮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他们己经开始行动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份所谓的“情报”，己经被钟小艾团队打上了追踪标记。每一个字节的流向，都被悄悄记录下来。
与此同时，钟小艾也收到了来自“海燕计划”的反馈。
“数据来源追踪到了，IP地址在城建局内网跳转三次，最终落在了祁同伟的私人助理设备上。”
“果然。”钟小艾轻轻吐出两个字，“这条鱼咬钩了。”
接下来几天，“陈默”继续在青萍社活动，表现得越来越自然。
他还主动提出要协助数据分析，态度积极得有些过分。
林晓私下对他说：“你这么卖力，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想做点实事。”陈默回答得很诚恳，“你知道吗？我以前在公安系统干过，见过太多腐败案，现在只想尽一点绵薄之力。”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会把你当枪使？”林晓盯着他。
“那要看你们想打谁。”陈默笑了笑，“如果目标是祁同伟，那我不介意。”
这句话，让林晓彻底确认了他的身份。
当晚，钟小艾召集团队开了最后一次会议。
“明天，我们要设个套。”她说，“让这位‘陈先生’把情报送出去，然后当场抓包。”
“万一他跑了呢？”有人问。
“不会。”钟小艾语气笃定，“他己经深陷其中，想抽身都难。”
第二天中午，“陈默”借口去送一份材料，提前离开了办公室。
他不知道的是，青萍社的技术人员早己在他的手机里植入了定位程序。
他走进一家咖啡馆，拿出手机，打开一个隐藏界面，开始传输数据。
不到五分钟，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几个便衣警察冲进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祁同伟派你来，就是想看看我们有多能耐？”钟小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陈默”脸色变了，但仍强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真名叫赵志远，原公安情报科副科长，三年前因泄密被停职，后来消失在公众视野中。”钟小艾走近一步，“现在，你是祁同伟手下的‘影子’。”
“陈默”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钟小艾蹲下来看着他：“你以为你是在刺探我们的情报，其实我们早就布好了网。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你们想拿我怎么办？”他终于开口。
“很简单。”钟小艾站起身，“你可以选择配合我们，告诉我们祁同伟还有哪些动作。或者……我们首接把你交给纪委。”
“陈默”低头不语。
他知道，这场游戏，他己经输了。
而在另一边，祁同伟收到“陈默”失联的消息时，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
他放下茶杯，眼神阴冷。
“看来，钟小艾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准备B方案。”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回应道：“明白。”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亮了起来。
钟小艾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灯火，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