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看着这行红色的文字，像一根针，扎进了他的太阳穴。
他没有关机，也没有拔掉网线，而是盯着那封刚发出去的邮件，心跳如擂鼓。
他知道，这封邮件的内容，己经被人盯上了。
而钟小艾那边，也正在紧锣密鼓地部署反间谍行动。
会议室内灯光刺眼，气氛凝重得像高压锅。
“我们不能再等了。”钟小艾环视一圈，“祁同伟的人己经混进来了，再拖下去，我们的每一步都会被预判。”
“怎么确认是哪个？”一名技术人员问。
“用老办法。”钟小艾嘴角一扬，“假情报，真陷阱。”
她打开投影仪，调出一份文件。
“这份‘内部报告’是我们故意做出来的，里面有一条关于孙连城海外账户的新线索——当然，是假的。”
“他们会信？”
“会。”陆亦可接话，“因为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我们顺藤摸瓜查到孙连城，所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想尽办法核实。”
“接下来怎么做？”
“安排人暗中监控所有团队成员的行踪，尤其是最近有异常通讯记录的。”钟小艾说，“一旦有人泄露信息，我们就当场抓现行。”
计划很快落地执行。
当天下午，团队里一位名叫李浩的技术员引起了注意。
他在茶水间接了个电话，神情紧张，语速飞快，还时不时左右张望。
监控拍下了他的一举一动。
晚上九点，李浩走出办公楼，打车去了城南某家快捷酒店。
十分钟后，一间客房的灯亮了。
钟小艾和陆亦可带着人，在隔壁房间监听。
“喂，是我。”李浩压低声音，“他们今天在会上提到了孙连城的海外账户，说是发现了新线索。”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
“……什么？你是说那个账户其实是矿难赔偿金托管账户？”
钟小艾和陆亦可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笑。
果然，他们在钓大鱼。
第二天一早，李浩刚走进办公室，就被请进了会议室。
“李浩，我们聊聊。”钟小艾坐在主位，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
李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们……都知道了？”
“你倒挺诚实。”陆亦可靠在椅背上，“祁同伟给了你什么好处？”
李浩低头不语。
“不说也没关系。”钟小艾翻开笔记本，“我们己经在你的手机里找到了几个可疑联系人，还有昨晚的通话记录。你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撑过纪委的调查流程？”
李浩终于崩溃了。
“我说！”
他交代了一切。
祁同伟确实派他来卧底，任务就是监视钟小艾团队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有关孙连城、矿难、资金流向的情报。
而就在昨天晚上，祁同伟还亲自给他打了电话，让他留意钟小艾是否掌握了新的证据。
“他还让我……如果有机会，就破坏你们的数据系统。”李浩低声说，“但我没敢动手。”
“你倒是有点良心。”陆亦可冷笑。
“他不是讲良心。”钟小艾打断道，“他是怕死。”
李浩低下头，不敢反驳。
“祁同伟下一步打算做什么？”钟小艾继续追问。
“他说要转移一批资产，藏在东南亚某个离岸公司名下。”李浩说，“具体操作由高小凤那边负责。”
“有没有提到赵立坚？”钟小艾追着问。
“有。”李浩点头，“他说赵立坚己经开始怀疑孙连城，可能很快就会介入。”
“看来他也在赌。”陆亦可皱眉，“赌赵立坚会不会站队。”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技术组成员问。
钟小艾沉思片刻，开口：“分三步走。”
“第一，切断祁同伟的资金链。必须赶在他完成资产转移前，冻结相关账户。”
“第二，派人盯住赵立坚的动向。他要是真的开始查孙连城，说明他己经嗅到了味道。”
“第三，把李浩送进去，让他当个‘双面间谍’。我们可以利用他，给祁同伟传递一些假情报，扰乱他的节奏。”
“你不怕他反水？”陆亦可问。
“他不敢。”钟小艾目光冷峻，“因为他己经没退路了。”
会议结束，所有人都进入战备状态。
当晚，钟小艾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
她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来往的车辆。
忽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消息。
她点开，只看到一句话：
“小心，还有人在暗处看着你。”
她眉头一皱，随即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谁？”她开门见山。
“一个朋友。”对方的声音很轻，像是刻意变过音，“我知道你最近在查祁同伟的事。”
“然后呢？”
“我可以帮你。”
“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们都希望他完蛋。”对方顿了一下，“而且，我知道他藏在哪儿。”
钟小艾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你说吧。”
对方却挂断了电话。
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她盯着手机屏幕，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窗外夜色深沉，远处高楼灯火通明。
但她知道，真正的黑暗，从来不在外面。
而在看不见的地方。
她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刚走到门口，门铃响了。
她愣了一下，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
“钟主任。”那人声音沙哑，“我带来了祁同伟的秘密。”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钟小艾回头一看，是王小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