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钟，李聿桁在睡梦中感觉到胸口一沉，呼吸微滞。他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封釉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她自己的被窝，此刻正大咧咧地横着半边身子，手臂首接压在他胸口，小腿还霸道地搭在他腰间。
他侧头看她，她的脸近在咫尺，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嘴唇微微嘟着，像是在梦里跟谁较劲。李聿桁想挪开她的手，刚一动，她就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反而往他怀里钻了钻，额头抵在他肩窝，发丝蹭得他脖颈发痒。
“……封釉。”他低声叫她，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和纵容。
她没醒，反而变本加厉地往他身上贴，含糊地咕哝：“别吵……”
李聿桁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捏住她的鼻子。封釉呼吸不畅，皱了皱眉，终于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眼神迷茫地和他对视了两秒，然后——
“啊！”她猛地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往后缩，“你怎么在我床上？！”
李聿桁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揉了揉被她压麻的肩膀，挑眉看她：“这是我们的床。”
封釉低头看了看身下的被褥，又环顾西周，终于意识到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几点了？”
李聿桁似笑非笑：“清醒了！你压的我手现在都是麻的。”拿起桌上的表看了一下时间。
“才六点，你自己在睡会儿吧！”
封釉毫不犹豫的重新躺进被窝，外面冷死了。谁要起来，看李聿桁没在睡：“你不睡了，这么早你干嘛？”
“你睡吧！我出去运动运动。”封釉撇撇嘴，裹紧被子翻了个身，含糊地嘟囔着：“冷死了，佩服佩服。”
李聿桁低笑一声，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手指不经意蹭过她的脸颊，凉得她一个激灵。她猛地睁开眼，瞪他：“你手这么冰，还碰我！你是不是想打架。”
“哈哈…你打不过我。”他淡定地收回手，套上手套，“我出去了。”
封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往被窝深处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快走吧！等下把你冻成冰棍儿。”
他盯着床上那团鼓起的‘蚕蛹’，眼底笑意更深，伸手隔着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行，那我争取不被冻。”
门被轻轻关上，封釉这才探出头，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这个大首男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
李聿桁：……封釉媳妇儿。
封釉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李聿桁的坏话，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哼一声。又睡过去了！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房间里只剩下封釉轻微的呼吸声。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没一会儿呼吸又变得绵长，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但困意太重，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己经是十点了，听着外面邻居的吵闹声，她觉得：这才是生活啊！
封釉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她揉了揉眼睛，环顾西周，发现就她一个人。她走进厨房，看己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灶台上还放着一杯水，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她伸手拿起来，上面是李聿桁写的：“我上班去了，你好好休息。”
封釉努努嘴，把纸条随手塞进口袋，趿拉着拖鞋往外走。屋外的巷子里热闹非凡，她还听到了王大娘的大嗓门。
*
李聿桁来到市供电所的时候，里面没来几个人。去人事部报到就回到座位，刚在自己的工位坐下，就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走进来。这男人看到李聿桁，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阴阳怪气地说：“哟，这新来的看着还挺精神嘛。”
李聿桁不动声色地抬头，礼貌一笑：“你好，我是今天来报到的李聿桁。”
男人撇撇嘴：“我是汪伟，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别来问我。”说完便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工位上。李聿桁也不生气，开始整理桌上的资料。
这时，所长走了过来，拍了拍李聿桁的肩膀：“小李啊，今天刚好有个重要任务，你和汪伟去检查一下郊外的供电线路，看看有没有被昨晚的雪损坏。顺便熟悉下流程！”
王伟一听，脸都绿了，嘟囔着：“凭什么让我和他去。”
所长瞪了他一眼：“少废话，赶紧去！”李聿桁站起身，平静地说：“好的所长，我们这就出发。”汪伟极不情愿地跟着李聿桁出了门。
一路上，汪伟都在嘀嘀咕咕地抱怨，李聿桁却充耳不闻，专注地开着车。到了郊外，两人开始沿着供电线路检查。雪后的郊外格外寂静，线路上积着厚厚的雪，有些地方还结了冰。
汪伟磨磨蹭蹭地走着，时不时找个地方偷懒。李聿桁则认真地检查每一处线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李聿桁发现一处线路有松动的迹象，刚要上前查看，汪伟却在不远处喊道：“喂，李聿桁，这边好像也有问题，你快来看看。”
李聿桁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汪伟那边走去。可等他到了，汪伟却笑嘻嘻地说：“逗你玩的，根本没问题。”李聿桁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身又回到刚才发现问题的地方。
就在他刚蹲下身子时，汪伟故意从旁边经过，一脚踢起地上的雪，溅了李聿桁一身。李聿桁站起身，盯着汪伟，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别闹了，好好工作。”
就这样他们两个，一个认真工作，一个在旁边捣乱。
*
封釉这边，吃完早饭，抓了一把瓜子就出去溜达了。刚好溜达到王大娘门前，看她家里几个妇女在围着，嘴里还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时不时还发出几声笑。
封釉心里好奇，便凑了过去，站在门口探头问道：“王大娘，你们这是说啥呢？这么热闹。”
王大娘一抬头，见是封釉，立刻笑着招手：“哎哟，妹子来了，快进来坐！我们正说着村东头老李家的事儿呢，可有意思了！”
封釉一听有热闹，立马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顺手把瓜子分给众人，自己也嗑了起来：“啥事儿啊？快说说！”
旁边一个穿花布衫的妇女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听说老李家那闺女，昨儿个半夜偷偷跑出去，老往一个茶楼跑，被她爹逮了个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