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娜蹲在院子里,盯着那根黑色羽毛,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她刚才明明看见那只黑老鼠从墙角钻出来,还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脚踝,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连点动静都没有。而那根羽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还是有人故意放在这儿的?
她回头看了眼屋子,爹和娘还在屋里低声说话,神情凝重。
“娘说得对,那个人不对劲。”傅少娜小声自语,手指不自觉地着自己的小布偶。
她决定不再被动等待。既然那人还会再来,那就得提前做好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傅少娜就偷偷把空间里的一瓶稀释过的药水倒进了一只旧陶罐里,又找来一张泛黄的纸,画了几张“新品种蔬菜”的草图,上面还标注了一些听起来很专业的术语,比如“增产一号”、“抗虫二号”等等。
她把这些东西都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玩起了跳房子。
果然,没过几天,那个神秘客人又来了。
这次他穿的还是那身灰布衣裳,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眼神比上次更沉了些。
“哎呀,又打扰你们啦!”他一进门就热情地说,“上次喝的茶真香,我这一路都在回味呢。”
爹照例让他坐下,娘端来一杯热茶。
傅少娜坐在角落里,假装认真地摆弄那几张图纸,嘴里还嘀咕着:“这个新品种要是推广开了,咱们村就能多赚好多钱呢。”
那人一听,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哟,小姑娘这么能干啊?”他笑着问,“这都是你画的?”
“是我爹教我的。”傅少娜抬头看他,一脸天真,“我们家马上就要跟城里一个大商人合作了,他说要包销我们的新菜种呢!”
那人嘴角抽了抽,低头喝茶掩饰神色。
接下来的几天,那人每天都来串门,而且每次都会有意无意地靠近那张图纸,甚至有一次,他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把图纸翻过去看了看背面。
傅少娜全都看在眼里,心里己经确认了七八分:这家伙就是冲着家里产业来的!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演戏,每天在家里“不小心”透露一些关于“新品种”、“合作计划”的细节,甚至还让爹和娘在吃饭时故意讨论这些内容。
那人果然中招了。
第三天夜里,傅少娜听见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悄悄起身,透过窗户缝往外看,只见那人鬼鬼祟祟地摸到院子一角,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往袖子里塞。
她立刻跑去找爹娘。
“爹!他在偷图纸!”她压低声音说。
爹立刻起身,抄起墙边的铁锹,娘也迅速点亮了屋里的油灯。
他们三人一起冲出去,正好撞见那人正要把图纸塞进怀里。
“干什么呢?”爹冷冷地开口。
那人吓得一哆嗦,图纸差点掉在地上,但他反应极快,一把攥紧,强作镇定:“我、我这不是想看看小姑娘画的图嘛,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娘冷笑一声,“那你手抖什么?”
那人脸色变了变,还想狡辩,但这时,傅少娜己经悄悄走到他身后,伸手一掏——
他的袖子里,竟然藏着一支小巧的竹管,里面卷着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傅少娜举起来,大声问。
那人终于慌了,猛地转身就想跑,却被爹一铁锹拦住了去路。
“别动。”爹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人僵在原地,眼神西处乱瞟,像是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傅少娜上前一步,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犀利:“叔叔,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偷我们的图纸,还要偷偷传信给别人?”
那人嘴唇动了动,最终叹了口气,低声说:“你们太聪明了……我是被派来的。”
“谁派你的?”娘厉声问。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看向傅少娜:“你才六岁,怎么可能会想到设局?”
傅少娜歪头笑了笑:“因为我不想让别人欺负我家。”
那人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你们这家人……真是让人佩服。”
他话音未落,猛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根细针,朝自己脖子扎了下去!
“小心!”娘惊呼。
爹立刻扑上去想阻止,但己经晚了。那人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傅少娜瞪大了眼睛,心跳如鼓。
“他……他自杀了?”她喃喃道。
爹皱着眉,捡起那根细针仔细检查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了:“是毒针,入口即死。”
娘颤抖着说:“他宁愿死也不肯说出是谁派来的……”
傅少娜蹲下身,从他手中取回那张图纸,轻轻展开,上面的字迹己经被汗水晕染,但她还记得自己写的内容。
她咬着嘴唇,心里一阵发冷。
原来,真的有人想毁掉他们的家。
第二天,村里来了几个陌生人,说是路过借宿一晚。但他们的眼神,和那个死去的客人一样,透着诡异的光。
傅少娜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们走进院子。
她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一样东西——那是昨晚那人留下的竹管,里面除了那张纸条,还有一颗小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这事还没完。
夜风吹过,院子里的玉米叶子沙沙作响。
她抬头望向天空,星星依旧明亮,可她的心,却第一次感到了沉重。
就在这时,一只黑老鼠从墙角钻了出来,静静趴在地上,抬头望着她。
她蹲下来,伸出手。
老鼠犹豫了一下,轻轻蹭了蹭她的指尖。
下一秒,它忽然竖起身子,耳朵微微一动,仿佛听到了什么。
紧接着,它猛地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傅少娜站起身,目光落在远处那几个陌生人的背影上。
她轻声说:“我知道你们不是好人。”
然后,她走进了屋子。
门关上的瞬间,屋外响起了一声极其细微的鸟鸣。
尖锐,刺耳,像是某种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