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悔站在铁板工坊内，望着刚压铸成型的铁板，眼中满是笑意。
“哐当——！”“哐当——！”“哐当——！”声中，一块块热气腾腾，泛着红光，表面光滑如镜的铁板，被顶出模具。
以1076年大宋的市场价：铁钉100文一斤，铁丝200文一斤，铁板300文一斤；一口铁锅售价更是高达500文至2贯钱，且供不应求。
这条生产线的利润，岂不是要逆天啊！
望着一块块方正平整的铁板，曹国舅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道：“无悔啊，这是准备打造铠甲？”
“铁板打铁锅。”赵无悔笑着摇头，“听闻铁锅不愁销路，卖得比银子还贵。吾打算试试。”
吕规在一旁补充：“禀报王爷，小人尝试过了，只要铁板足够，10吸就能生产一口铁锅，一日最少可产2000多口。”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忙随着吕规的指引，来到铁锅工坊。只听见连续的“哐当”“哐当”声，一口口铁锅便压铸成型了，比10吸还快。
曹国舅和吕公著对视一眼：让赵无悔以80万贯包税……似乎有点低啊！
……
就在众人参观冶铁工坊之时，阜临河驶来一队熟悉的船只——占城国王邹时兰巴，居然再次亲临颍州。
他一见赵无悔，便质问：“赵王爷！为何第二批粮款至今未付？”
赵无悔也很委屈，他至今一粒粮食未见：“被郭逵将军旗下，广东水师铃辖和斌截胡了！别说粮食，连一艘船都没来过。即便本王想吃了这个闷亏；钱也付不出啊！”
“还有这事？”邹时兰巴信了半分，“若真如此，正好此趟本王正欲北上送粮，届时找熙宁帝一并结了粮款。”
“粮食可有多？”赵无悔忙命人拿来一口铁锅，“本王可用铁锅换粮！”
铁锅如今可是硬通货。辽、夏、金、蒙皆认可其价值：
在西夏，民间可1锅换1匹驽马；在蒙古，有“分家剖锅”的习俗；在波斯港，征税接受铁锅抵现；在占城国，甚至以锅数计量关税。
（“锅本位”现象甚至延续至明清：隆庆五年（1571年）明蒙达成铁锅互市协议，才结束历时两百年的战争——一口铁锅，竟能撬动地缘政治的天平。）
邹时兰巴眼前一亮，几乎要跪了，恨不得立即和赵无悔义结金兰；什么熙宁帝不熙宁帝，都得一边站：“贤弟！粮食全留给汝！快把锅全卖与本王！即便加价100文一口也行！”
还得赵无悔好言相劝，邹时兰巴才答应，送一小部分占城稻北上。
……
《西湖兽院》终于迎来了首批5000多匹战马；这些可是当今的战略武器。抠搜的文彦博和童贯，不知黑了他多少军功和物资，才抠出来这5000多匹。
赵无悔兴致勃勃地前来验收，结果一听汇报，整个人都蔫了：“全是骟马？未阉割的公马不得上战场？吾艹！”
看到赵无悔吃瘪，曹国舅很开心，他笑眯眯地为其科普道：“大宋茶马贸易，历来按‘九骟一牝’交货。优良的母马更是一马难求。”
“这买骟马，是大宋要求，还是只卖骟马？”赵无悔似乎抓住了其中症结所在。
“当然是吾大宋官府要求。”吕公著接过话头，“马匹须‘齿平、体高西尺二寸以上’，且为骟马。王安石‘保马法’规定：民间代养官马亦须交付骟马，违者罚没土地；更规定‘民间马匹五岁即骟’，方可充抵赋税。”
北宋骑兵以骟马为主，辽、夏则以未阉战马为主。
前者冲锋速度慢，缺乏爆发力，近亲繁殖基因退化，抗病力弱；后者集群冲锋威慑力极强，自然杂交优化基因。
难怪大宋年年买马，却培育不出优良马种，原来症结在这。
“怎么？汝想养马？”
“养马能抵税？”
“能！优秀的骟马能抵100~150贯。”
“战马一年养殖耗费多少？”
“官府养殖成本每年500贯；民间养马耗费在200贯左右。”
“意思是说，为朝廷养马，吾还得倒贴100贯左右？”
“是这么个理！”
“他王安石是不是脑抽了！把养马的成本分摊给百姓，怎能把马养好？这合适吗？”
（宋神宗后来保马法废止，但“民困马凋”己成定局；靖康时，金军骑兵碾压宋军（《宋史·兵志》）
曹国舅和吕公著无言以对。
“一个熙宁帝，一个王安石，这都看不清？这是亡国之策！必会民困马凋，落得个无马可用的境地！”
邹时兰巴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赵无悔的嘴：“贤弟！莫妄言！小心隔墙有耳！”
“哎！怕他个啥！”本以为穿越1076年，是个好年景；没想到大宋己是大厦将倾。
姜光瑶也是轻声劝慰：“不就是马吗？自己培育便是。本宫从关西流民中，挑选了不少养马好手，假以时日，要多少马，育多少马！没必要为此置气！”
“把这些没种的骟马，统统丢去武院，看着就烦。”
见赵无悔不爽，姜光瑶提了一嘴：“关西流民带来一批西马，马匹还不错，只是数量少了些。”
“《宋刑统》律：禁止民间私蓄战马，违者以‘谋逆论’，轻则流放，重则处斩。”吕公著立即提醒，“农户饲养役马，均需向官府申报齿龄、毛色，烙官印备案。”
毁灭吧！没救了！如此大杀器，竟被大宋自己阉割了！
……
由于禁止民间私蓄战马的事，搞了赵无悔没了兴致；辞别众人，与姜光瑶前往隔壁的《西湖医学院》。
这里早己人山人海，遍地都是孕妇。每位孕妇身边不少于十余人伺候，医护更是配双岗。
这些都是他的“金主妈妈”——每月消费均在千贯以上，衣食住行无所不包，把《红楼》服务，运用得淋漓尽致；就是《红楼》楼主来了，都得为赵无悔竖大拇指。
人家《红楼》研究如何服侍男人；他赵无悔的《西湖医学院》，研究如何伺候孕妇——赚得比红楼还多，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