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位，穿得像个铁罐子般的赵无悔，白牡丹轻轻一笑百媚生：“王爷！这沙窝镇安全得很，如此打扮，不热吗？”
赵无悔戴着铜面具，闷声回应：“队长呢？怎么不来迎接本王？”
“他呀！”白牡丹咯咯一笑，“去《西湖医学院》挑苗子去了，说要训练鼠二队。还说‘观光团不能没有鼠队’，他要打造一支鼠队精锐，为前线兄弟保驾护航。”
即便是加入了鼠队，白牡丹仍保留着《樊楼》的旧习，举止间风情万种。
赵无悔看了她一眼，语气略带调侃：“汝呢？如此年轻，待在沙窝镇，不怕嫁不出去？”
“呵呵呵！没有啊！”她掩嘴轻笑，“这里简首就是圣地，没人知道吾的过去，也没有讨厌的苍蝇。所有人都敬重吾们鼠队，能为大家服务，吾很开心。”
在白牡丹的带领下，一行人参观了沙窝镇的建设。
这里完全效仿西湖产业模式：
开挖河道，修筑水利；荒地变良田，山林成矿区；二三十万人日夜劳作，进度丝毫不比西湖慢。
仅运河就修建了十余里长，二百米宽，彻底解决了洪涝，和几十万人用水难题。
就在疏浚河道过程中，白牡丹还有意外发现。
她递给赵无悔一块矿石：“奴家找工匠看过，说这里有座大型铅锌铜矿脉。”
“在哪？”
顺着白牡丹的手指，赵无悔运起“天眼通”望去。
好家伙！新开河道西岸，一处台阶状岩壁上，敷着一层烂泥。烂泥缝隙中，隐隐透出金色光芒。
这竟是一座露天铜矿，规模之庞大，居然不曾被人发现。
修运河、开山碎石，竟无意间揭开了这片宝藏。
赵无悔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没想到这大别山腹地，还是块宝地！有此发现，当即提高了赵无悔，对沙窝镇的重视程度。
临行前，赵无悔对白牡丹说道：“过些日子，鼠队将随观光团前移，进驻黄州城。给汝两个选择：其一，继续留守沙窝镇，建立《西湖医学院沙窝分院》；其二，前往黄州城，继续担任鼠一队队长。”
白牡丹有些犹豫，未立即作答。
赵无悔也没逼她，只留下一句：“回去想清楚，再来寻吾。”
赵无悔在沙窝镇待了一天才离去了。
临别时，赵无悔为避免麻烦，特意叮嘱白牡丹改个名字。
王珪和王安石同属新党，门生遍布朝野；赵无悔不想为了名歌姬，与之正面硬刚。
白牡丹点头应允，虽然理解赵无悔的顾虑，心中仍泛起一丝苦涩。
……
为了回颍州，赵无悔早早就开始布局。
他在颍州放出消息：筹建《西湖女子学院》，转移儒门的注意力，试探各方反应。
没想到，大宋竟并不排斥女子读书。
都进入《山涧灵谷寺》了，也无人跳出来叫嚣：“女子无才便是德”。
细一打听，方知：大宋鼓励女子读书。
宋太祖还曾设“尚书内省”，为最高女官机构介入政务；教授女子经史、书法、算术、音律等。
（宋高宗赵构更是首言：“书不惟男子不可不读，女子亦不可不读。”）
于是，又躲了几日；等九月初，恩科即将开考；赵无悔方出来活动。
一收到赵无悔现身的消息，司马光等大儒，硬是骑着快马赶来，将其堵在寺中。
五位大儒作为监考，以“泄题”为由，要求赵无悔撤回那道要命题。
“泄题就泄题呗！一字不改，继续用此策论。”
双方僵持半天，最终妥协：将“欺君罪论处”几个字抹去。
但又增加了个考前须知：
本届恩科录取者皆为“恩科进士”；
受聘为颍州带薪役吏；
每年必须参加一次升职考核。
……
尽管此届恩科举办仓促，规则不同于往届，仍有八千余人报考。
联考三日，每日居然还可进出考场。
考场布置于几个足球场内，考官坐于观众席闭目休息，巡考武僧背对考生打坐冥思。
唯有西面墙上写着的大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是面向考生。
在一处考场的包厢内，赵无悔静静的观察考场秩序。猫队成员不断的将情报递交给陈己九。
赵无悔看了一阵，他正欲前往另一考场，被气喘吁吁的五位大儒拦住。
司马光抓住他衣袖，怒气冲冲道：“汝！汝给老夫说句实话！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为何有考官说！受汝指使泄题？为何考房无人看守？为何阅卷官还能自由出入？”
连一向温和的张载，也加入了声讨的行列：“为何不实行糊名誊录？”
赵无悔指指考场，嘘声道：“还在考试呢！小声些。”
几位大儒这才压住怒火，但仍死死拽住赵无悔不放。
无奈之下，赵无悔只得领他们进入包厢，指着考场那几个大字说道：“想作弊，让他们作弊好了。本王录取的是正人君子。看！巡考都面墙而坐，吾是让他们大大方方地作弊。”
“这……”众人面面相觑。
(大宋科举考试作弊现象普遍且手段多样，受录取率低（约0.5%-2%）及阶层跨越诱惑驱动，作弊案例层出不穷。)
“王爷究竟意欲何为？”邵雍皱眉问道。
赵无悔双手合十，神秘一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放榜之日，诸公便知道了。”
他一句“录取的是正人君子”，让几位大儒有了另外一层想法：这小子是在怂恿所有人作弊，他在考验人性！
……
三日联考刚结束，当日颍州官府便放榜了：应试八千余人，录取三千余人，排名不分先后；如有异议，欢迎到颍州官府登记查卷。
一时之间，近西千考生蜂拥至府衙门前登记。
瞭望灯塔上，站着八人，遥望着这场闹剧。
司马光率先开口：“这几场考试都是幌子吧？王爷现在可揭开谜底了吧！”
赵无悔示意陈己九，每人发放一册书卷。
“本王认为，学术够用就行，并不是很重点。为官治世，人品最重要。”
他举起一书册，晃了晃：“没错！本王自始至终，都在为恩科舞弊创造条件。就连搜身都马马虎虎，私下更是授意考官、阅卷官收受贿赂，和本王五五分账。”
他指向张榜处，傲视天下的笑道：“其实，只要有些学识，不舞弊都能上榜！那五千多人，之所以被刷下来，皆是投机舞弊者。哈哈哈！”
赵无悔扫视众人一眼：“这些落第考生不闹还好，一闹嘛……哼哼！本王也不想把事做绝。吕大人，让他们花钱把这册子上的记录划去吧。”
八千儒生，五千作弊！
几位大儒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纷纷起身欲走。
可这回，轮到赵无悔不让了：“吃过晚饭再走吧。”
一场饭局，即便是吃着《西海酒楼》的山珍海味，这几位大儒也仿佛如嚼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