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江安城己经穿戴整齐,一身笔挺的学员军装衬得他格外精神。今天是正式报到的日子,意义重大。他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简单的行李,目光却时不时投向院门方向。
“别看了,”徐美丽挺着肚子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小莱和老班长没那么早。你先把心放到学校去,家里有姆妈和我爹、公爹呢,还有那两张红纸贴着,光天化日的,他们不敢乱来。”
江安城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我知道。就是这狗……能早点来,你们在家,我心里更踏实点。特别是你,怀着双身子,行动不便。”他的担忧溢于言表。
“放心吧,”徐美丽反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你男人是去学怎么设计怎么维修飞机的,是顶顶要紧的大事!家里这点风浪,我们能扛住。等狗来了,我们好好养着,等你周末回来看,准保都壮实了!”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清脆的车铃声和莱序中气十足的喊声:“安城哥!嫂子!婶子!我们来了!”
一家人闻声都迎了出去。只见莱序推着自行车,车后座上绑着一个特制的、铺着软垫的大竹筐。他身边站着一位身材精瘦、皮肤黝黑、精神矍铄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腰杆挺得笔首,正是莱序口中的“老班长”。老班长手里还牵着一条体型健硕、毛色油亮的黑色大狗。
“老班长!辛苦您跑一趟!”江安城赶紧上前敬礼,又和莱序打招呼。
老班长回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干脆利落,声音洪亮:“江同志,不辛苦!军属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他的目光扫过江家众人,最后落在徐美丽的孕肚上,眼神更加温和了几分。
众人的目光都被那条黑色大狗吸引住了。它体型匀称,肌肉线条流畅,一身纯黑的皮毛在晨光下像缎子一样发亮。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眼神,沉静、锐利,带着一种经历过风霜的沉稳。它的左前腿微微有些蜷缩,行走时带着不易察觉的跛态,但这丝毫不减它身上散发出的、经过严格训练的凛然气势。
“这就是黑风,”老班长轻轻拍了拍黑风宽厚的背脊,语气带着骄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纯种的昆明犬,服役五年,立过功,是好样的!去年执行任务时伤了腿,没法再高强度工作了,这才退下来。但它经验丰富,警惕性极高,看家护院对它来说是小儿科!”
莱序则兴奋地解开竹筐的绑绳,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抱出两只毛茸茸、胖乎乎的小狗崽:“安城哥,嫂子,婶子,徐阿叔、江阿叔快看!这是小的!”两只小家伙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哼哼唧唧地在莱序怀里扭动。一只通体漆黑,像个小煤球;另一只则是典型的“西眼”昆明犬模样,棕黄色的眉毛上顶着两个醒目的黄点,憨态可掬。
“哎呀!真可爱!”黄桃花和徐美丽的心瞬间被萌化了,围上去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狗软乎乎的皮毛。
“老班长,这太感谢您了!”江安城看着这一大两小,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应该的!”老班长摆摆手,把黑风的牵引绳递给江安城,“江同志,你来。让黑风认认新主人,认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