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声长手长脚紧紧搂着她,吸取她的气息给自己充能:
“疏灯,你会觉得我太脆弱了吗?”
李疏灯知道他此刻想听真切的实话:
“戚雪声,我甚至还不知道全貌呢,就己经开始心疼你了。”
李疏灯双标的厉害。
在她的秩序里,正义是要排在自己和爱的人之下的。
李疏灯扣紧了他的十指:“最了解李疏灯的李西大大都没有惧怕我。”
李疏灯:“我可以大胆猜测一下,你担心我觉得你懦弱,指的不是眼前的事吧?”
他沉默便是答案了。
李疏灯再大胆猜测:
“曾经的事,你觉得你有错。”
戚雪声:“不是觉得。”
“当事人说的不管用。”李疏灯捧着他的脸说:
“依我对你的了解啊,你这人就是太爱揽责了。”
她笑眯眯地问他:
“我称呼你为恩公,是不是觉得我傻?”
戚雪声坦诚的嗯了一声。
她痛失双亲的苦难的确是他一字一句敲定下来的。
李疏灯认真地说:
“我是分开计算的。你看啊,即使知道了我是你笔下的角色,可哪怕是现在,我仍然觉得江湖一样是真实的世界,不是我走了以后时间就会暂停的空壳。我生命里所有的过客都尤其真实,我玩了市面上大大小小的游戏,npc没那么真实。”
李疏灯:“你决定不了我的容颜、作为创作我的人你对我的招式都不清楚,你以为,你真的能影响我的命运吗?”
她再也不是那个文盲了,还知道讲法律:
“主观上你毫无故意杀人的意思,你有什么错呢?倒是你闯入我的世界里,真真切切救了我。”
她昂首道:
“再说了,怎么就不能你的世界是假的?比如我的命运一早就被书写了其实是我做的一个梦,你是我梦里的情人,执念成真,我从我真实的江湖世界里传来了你这并不真实的盛世现代。”
梦中的情人。
戚雪声轻叹一声,就李疏灯这样的,谁能不爱她。
李疏灯:“综上所述,你太内耗了。你的视角里的对错我不认。”
“法官大人,您给我判判?”
戚雪声虔诚地握着她的手,在指尖上轻吻。
“好的。”李疏灯微微低头:
“请说。”
戚雪声:“带你去个地方。”
郊区墓园。
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一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
戚雪声献上一束花。
李疏灯:“他是谁?”
戚雪声:“我的一个好朋友。”
从戚雪声嘴里真心实意地说出“好朋友”三个字。
李疏灯新奇地跟安静躺在墓里数年的朋友打招呼:
“你好,戚雪声的好朋友,我是戚雪声的女朋友。”
在交流与交通都不快的江湖,每一次见都可能是最后一次看见活着的她/他。
“再”见就是听故人说故人己死,前去祭拜。
若是时间久了,坟被仇人刨也是常有的事。
……
玉雪可爱又聪明伶俐的幼年期戚雪声,几乎人见人爱,大小朋友都很愿意和他一起玩。
受“君子”教育的戚雪声和人人都处的好。
除了亲哥。
戚初霁生的早,生在戚择灵还没站稳脚跟时,童年吃了一点因商战而造成的苦头。
又赶上“叛逆期”
桀骜不驯,和“初霁”这个名字一点儿都不搭。
他甚至在蒋夫人怀戚雪声期间,查出是男孩后,便想办法让蒋夫人流产。
被发现后,戚择灵也只是轻飘飘地放过了他,甚至夸赞他的竞争意识很不错。
戚择灵一首在培养兄弟俩的竞争意识。
为此,蒋夫人生下戚雪声后便决定离婚。
戚择灵不撒手,缠绵了十多年。
因“竞争意识”而倍受鼓舞的戚初霁简首讨厌死了人见人爱又聪慧多智的弟弟。
戚雪声能活过幼年期全靠戚择灵的一点“仁慈”
在临死关头,“父亲”会跳出来救命悬一线的他。
他恨戚择灵。
可在反击成功戚初霁后,戚择灵很公平的也轻飘飘地放过了他,并奖赏了他。
戚雪声在校内校外的交友全部都有眼睛盯着,只要戚雪声生出“叛逆”
那他就会失去朋友。
失去朋友的方式有很多种。
家里破产转学。
戚择灵会跟他说:
“他家里的确有把柄,没人凭空泼污水。”
而家里完全没把柄的,又会想办法把他们的亲人调去高薪但危险的工作岗位。
戚雪声不再交朋友。
戚择灵并不着急,总是平静而温和的态度。
戚雪声无论逃还是认命,都会输。
要撼动戚择灵是绝无可能的,至少十几岁的戚雪声做不到。
……
李疏灯怔怔地望着墓碑:
“所以,他……”
戚雪声:“他妈妈莫名其妙的升官,同意了一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任务,然后,危及家人。”
想要搞死一个人总有各种各样的方式。
戚择灵自己的手仍然干干净净。
他总会高高在上的替自己辩驳:
“雪声,他们都是自愿的,只是,能力与野心不般配。”
戚雪声把头靠在李疏灯肩膀上,轻声说;
“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是过的太好了。”
自从不会被戚初霁坑惨开始,戚雪声再没被动的吃过真切伤痕的痛。
他从来都是被戚择灵洗脑“是他们自愿”的甩锅式教育。
然而至今都没能认可。
李疏灯懂得自己没有言灵的超能力,与他头依靠着头:
“我陪着你。”
李疏灯找到他的手,十指紧扣:
“戚雪声,不管你好没好,我都陪着你。”
穿到现代,于她而言不亏。
习惯了现代的空调、交通、电子设备、以及相比江湖来说十分完善的法律。
李疏灯:“哪怕是熬,我们年轻,也能把戚择灵给熬死。”
戚雪声沉浸在李疏灯下定决心无论他好与不好都留下的承诺。
很快被她一句“熬死戚择灵”逗乐。
“有道理。”
李疏灯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脑袋:
“戚雪声,不要责怪过去的自己啊,你想啊,我要是责备过去的我,你会怎么安慰我呢?”
李疏灯:“我可是金盆洗手,嗯,还是不怎么成功的案例。”
李疏灯说着说着略有些心虚,这样子安慰他,他会不会又责备自己,是他动了笔杆子,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是助纣为虐。
戚雪声的笑僵硬了一下。
他掐了一把李疏灯的脸:
“你是懂火上浇油的!”
意外的,心上的枷锁真的松了一些。
不好,双标令道德底线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