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山被扫地僧一指头点醒后,独孤狗蛋对自己那套“菜刀神功”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他觉得,招式再花哨,不如基本功扎实。而要说基本功,天下武学出少林,少林寺的功夫,那绝对是杠杠的!
于是,狗蛋揣着在华山“论剑”(主要是被打)后剩下的一点盘缠,千里迢迢来到了嵩山少林寺。
少林寺不愧为千年古刹,气势恢宏,香火鼎盛。
山门外,前来烧香拜佛、求师学艺的人络绎不绝。
狗蛋也想拜入少林门下,但他打听了一下,少林寺收徒极严,不仅要看根骨悟性,还要剃度出家,遵守清规戒律。
“剃度出家?那岂不是不能吃肉了?”
狗蛋摸了摸怀里的《天下食珍》,顿时犹豫了。
为了绝世武功放弃红烧肉、烤全羊、佛跳墙……这代价也太大了!
思来想去,狗蛋决定,不拜师了,改成“偷师”!
他寻思着,少林寺这么多和尚练功,他偷偷躲在旁边看,总能学到一招半式吧?
话本里那些主角,不都是这么干的吗?什么在窗外偷看啊,在房梁上偷听啊,最后都成了绝世高手。
打定主意,狗蛋便趁着人多混进了少林寺。他不敢去那些核心的练武场,只在一些偏僻的院落里转悠,希望能碰上几个落单练功的和尚。
还真让他给等着了。
在一个小沙弥们平日里打扫庭院的偏僻角落,狗蛋发现有两个负责劈柴的火工和尚,在干活的间隙,会偷偷比划几招拳脚。
那两个火工和尚使得是一套罗汉拳,招式大开大合,虎虎生风,虽然只是些基础拳法,但在狗蛋看来,己经是了不得的功夫了。
于是,狗蛋便每天算准了时间,偷偷摸摸地潜伏到那个角落,躲在一堆柴火后面,伸长了脖子偷看。
他看得是如痴如醉,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默比划。什么“猛虎下山”、“二龙戏珠”、“金刚捣碓”,他都努力地记在心里。
看了几天,他觉得自己己经把这套罗汉拳学得七七八八了。
这天傍晚,狗蛋又偷偷溜到那个角落。他见西下无人,便忍不住想把这几天“偷学”的成果演练一番。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架势,口中念念有词:
“黑虎掏心!”——结果掏到了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饿虎扑食!”——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金鸡独立!”——结果站立不稳,晃晃悠悠像只喝醉了的公鸡。
他正练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己经站了一个人。
“阿弥陀佛,小施主这套拳法,打得……倒是颇有几分我佛慈悲,不忍伤生的意境。”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狗蛋吓了一大跳,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灰色僧袍,手持念珠,面容严肃的中年僧人,正站在他身后,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坏了!被发现了!”狗蛋心中一凉。
那僧人正是少林寺的知客僧,负责寺内日常巡查。
“小施主并非我寺中人,为何在此偷学本寺武功?”知客僧沉声问道。
狗蛋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跪下求饶:
“大……大师饶命!
小子……小子只是对少林功夫心生向往,一时糊涂,才……才出此下策!
小子再也不敢了!”
知客僧打量了狗蛋一番,见他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还算清澈,不像是什么奸恶之徒。他叹了口气,说道:
“少林武功,乃是佛门护法之术,非有德行之人不可轻传。你这般偷学,己是犯了寺规。”
狗蛋一听要按寺规处置,吓得脸都白了。他听说少林寺的戒律堂可不是好惹的,什么面壁思过、杖责、废除武功……
他这点三脚猫的“偷学”成果,估计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不过……”知客僧话锋一转,
“念你年少无知,又是一片向武之心,贫僧便不将你送交戒律堂了。”
狗蛋刚松了口气,就听知客僧接着说道: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须在藏经阁抄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百遍,以儆效尤。何时抄完,何时方可下山。”
“抄……抄经一百遍?”狗蛋张大了嘴。
《心经》虽然不长,但一百遍下来,手腕子不得抄断了?
而且,他还得认字才行啊!
他那点识字水平,都是从盗版话本上东拼西凑学来的,很多字都不认识呢!
但眼下形势比人强,不抄经就得去戒律堂喝茶,狗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是……是,小子遵命。”
于是,独孤狗蛋的“偷师学艺”生涯,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转而开始了他苦逼的“抄经工”生涯。
他被带到藏经阁的一个小偏房,里面己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一个负责看守藏经阁的老僧,给了他一本《心经》做范本,便不再理他。
狗蛋拿起毛笔,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经文,只觉得头都大了。
什么“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这些字,好多他都不认识啊!
他只能照猫画虎,一笔一划地描。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跟鬼画符似的。
而且,抄经实在太枯燥了。抄着抄着,他就开始打瞌睡。
梦里,他梦见自己变成了绝世高手,在少林寺十八铜人阵里杀了个七进七出,然后又梦见自己用“佛跳墙”打败了魔教教主……
“啪!”
一声戒尺敲在桌子上的声音,把狗蛋从梦中惊醒。
只见那看守藏经阁的老僧,正板着脸看着他:
“施主,抄经须心无旁骛,方能有所感悟。若再打盹,休怪老衲无情。”
狗蛋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继续埋头抄写。
日子一天天过去,狗蛋的抄经生涯苦不堪言。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抄经。手腕酸痛,眼睛昏花,做梦都在念叨“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不过,倒也有个意外收获——他居然把《心经》给背下来了,而且还认识了不少生僻字。
终于,在抄秃了十几支毛笔,用掉了一大叠宣纸之后,狗蛋完成了他的一百遍《心经》抄写任务。
当他把那厚厚一沓“鬼画符”交到知客僧手上时,知客僧看着那些字,嘴角抽搐了好几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允许他下山了。
独孤狗蛋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少林寺。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干“偷学武功”这种蠢事了!
风险太高,惩罚太重,还不如老老实实研究菜谱呢!
至少,研究菜谱不会被罚抄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