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在绝情谷底,石室内因公孙止那瓶“情意绵绵一日醉”引发的“家庭大战”愈演愈烈。裘千尺挥舞着晾衣竹竿,追得公孙止上蹿下跳,各种瓶瓶罐罐碎裂一地,奇花异草更是遭了殃。
白玉瑶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混乱,眼疾手快地从一个不起眼的木盒中,将那颗被公孙止当成“植物补光灯”的“瀚海夜明珠”收入囊中。
独孤狗蛋和黄莺儿见场面己经完全失控,也顾不上研究那些散落在地的“情花情草”到底能不能吃了,赶紧拉着得手的白玉瑶,趁着公孙夫妇还在“激烈交流感情”(主要是裘千尺单方面输出),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那间充满“爱恨情仇”的实验室,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比《天下食珍》里任何“黑暗料理”都让人难以消化的绝情谷。
三人寻得一处僻静山林歇脚,白玉瑶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夜明珠上的尘土和……呃……一些不明植物的汁液(估计是公孙止实验时溅上去的)。珠子虽然重焕光华,但她仔细端详片刻,秀眉却微微蹙起。
“这颗珠子……光泽虽然依旧,但总感觉……似乎与传说中的‘瀚海夜明珠’有些许差异,少了几分传说中的灵动之气。”白玉瑶自语道。
她又想起,刚才在混乱之中,裘千尺一边追打公孙止,一边气急败坏地数落他:“你个败家老东西!当年把那颗能引来蝴蝶跳舞的宝贝珠子给弄丢了,现在把这颗只能照亮你那些破花的珠子当个宝!早晚被你这些玩意儿给气死!”
裘千尺当时还骂骂咧咧地提及,公孙止那颗真正有灵性的珠子,似乎是在一个雨夜不小心遗失在了谷外的百花溪,后来好像被一个整天在百花谷里疯疯癫癫、跟蝴蝶蜜蜂说话的老头儿给捡走了,那老头儿还把珠子当弹珠到处扔……
“能引蝶的珠子?百花谷?疯癫老头儿?”白玉瑶将这些零碎的信息在脑中拼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怀疑,公孙止手中的这颗,可能只是“瀚海夜明珠”的仿制品,或者并非传说中那颗具有特殊力量的核心宝珠。而真正的关键,或许就在那个百花谷的老顽童手中!
“百花谷?老顽童?”狗蛋一听,觉得这名字倒是挺有趣的,不像绝情谷那么“丧气”。
黄莺儿也对这位能把(可能)真正的夜明珠当弹珠玩的“老顽童”充满了好奇。
于是,三人便按照裘千尺提供的线索(虽然她当时精神状态不太好,说的也是颠三倒西,但白玉瑶还是从中拼凑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一路打探,终于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百花谷”。
百花谷果然名副其实,谷内西季如春,百花齐放,蜂飞蝶舞,景色美不胜收。与绝情谷的阴森诡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谷中有一座简陋的茅草屋,屋前屋后都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
三人来到茅屋前,只见一个身穿五颜六色补丁衣裳(看起来像是从丐帮的旧衣堆里捡来的,然后自己胡乱缝补的),头发乱糟糟,像个鸟窝,脸上却带着孩童般天真笑容的老者,正蹲在地上……呃……跟一群蚂蚁在“打架”?
他一会儿用手指头戳戳这个蚂蚁洞,一会儿又用草棍儿去拨弄那只搬运食物的工蚁,玩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发出“嘿嘿”、“哈哈”的傻笑声。
此人,想必就是那位把夜明珠当弹珠玩的“老顽童”周伯通……的远房亲戚的邻居家的傻儿子,人称“小顽童”的常乐天了。
(狗蛋:这江湖上的“名人亲戚”关系网,真是越来越庞大了……)
“请问……这位老伯,您可是常乐天前辈?”黄莺儿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怕惊扰了这位正在“专心致志”玩蚂蚁的“高人”。
那“小顽童”常乐天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狗蛋三人,先是一愣,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呃……参差不齐还带着几颗豁口的牙齿,用一种含糊不清,却又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的语气说道:
“你们……你们是谁呀?也是来……来陪我玩蚂蚁的吗?我跟你们说哦,这边的蚂蚁可厉害了!它们会……会搬家!还会……还会打架呢!”
他献宝似的指着地上的蚂蚁窝,一脸的兴奋。
狗蛋、黄莺儿和白玉瑶都是一脸黑线。
他们觉得,这位“小顽童”前辈,可能……脑子真的有点不太灵光。
白玉瑶深吸一口气,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常前辈,我们并非来玩蚂蚁的。我们是想向您打听一颗……呃……很亮很亮的,像月亮一样的大珠子。您老人家……可见过?”
她尽量把“瀚海夜明珠”描述得通俗易懂一些,怕这位“小顽童”听不明白。
“很亮很亮的大珠子?像月亮一样?”常乐天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叫道:
“哦!我知道了!你们说的是不是……是不是我前几天在河边捡到的那个……亮晶晶的……大弹珠啊?”
他从怀里(那个五颜六色的补丁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石子、有草根、有糖人(己经化了一半的)、还有……半只干硬的馒头。
最后,他终于摸出了一个……用泥巴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灰不溜秋的……泥球?
“喏!就是这个!我跟你们说哦,这个大弹珠可好玩了!晚上还会发光呢!我用它跟小花(他养的一只小花猫)玩,小花可喜欢了!”常乐天得意洋洋地说道,将那个泥球递给了白玉瑶。
白玉瑶接过那个沉甸甸的泥球,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小心翼翼地将泥球外面的泥巴剥开……
里面露出的,果然是一颗……虽然沾满了泥土,但依旧难掩其璀璨光华,鸽子蛋大小,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宝光的……
瀚!海!夜!明!珠!
——她苦苦追寻了这么久,历尽千辛万苦,踏遍大江南北的绝世珍宝,竟然……真的被这个老顽童当成弹珠,还裹上了泥巴,拿去逗猫玩了?!
白玉瑶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就在白玉瑶因为夜明珠的“悲惨遭遇”而心神激荡之际,那“小顽童”常乐天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拍脑袋,叫道:
“哎呀!光顾着跟你们说话,我都忘了练功了!师父……呃……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老神仙教我的哦!他说我只要学会了这个功夫,就能……就能自己跟自己玩,永远都不会无聊了!”
说着,他便在原地拉开架势,开始……呃……左手打右手,右手打左手,左脚绊右脚,右脚踢左脚……
嘴里还念念有词:“看我‘降龙十八掌’打你个‘一阳指’!再看我‘独孤九剑’破你个‘乾坤大挪移’!”
他打得是“不亦乐乎”,“难解难分”,“险象环生”(主要是自己差点把自己绊倒),脸上的表情也是一会儿喜,一会儿怒,一会儿哀,一会儿乐,仿佛真的有两个不同的人格在他体内激烈地战斗一般!
这……这分明就是传说中老顽童周伯通自创的绝世神功——“双手互搏术”啊!
只是……被这位“小顽童”前辈练得……好像有点……走样了?
与其说是“双手互搏”,不如说是……“左右互殴,自我娱乐”?
百花谷中,本以为能找到夜明珠的线索,结果……夜明珠被当成了裹泥的猫玩具!而传说中的绝世高人,竟然是个……沉迷于“自我娱乐,左右互殴”的真·老顽童!
狗蛋看着那个还在“激烈战斗”(主要是跟自己过不去)的常乐天,又看了看白玉瑶手中那颗沾满了泥巴和猫口水(可能还有蚂蚁口水)的“瀚海夜明珠”,突然觉得……自己那本《天下食珍》,如果被这位“小顽童”前辈拿到手,会不会……也被用来……当手纸了?
他觉得,这江湖上的“高人”,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他们的“爱好”和“脑回路”,真是比《天下食珍》里的菜式还要……丰富多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