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心中沉了一沉,将手里的镐头扔在一旁,大步走过去,拿起一只林蛙看了看。
这只林蛙是母的,肚子大大的,但是西肢伸展,一看就是被冻死的,冻死的林蛙倒是能取出雪蛤油,但是吃是不能吃的。
陆明远蹲在地上,从冰坑里将林蛙一只一只的拎出来放在地上。
“真是的,今年天太冷了,都给冻死了。”他越是翻腾心越是沉重,一只只死去的林蛙被堆成一堆,压在他的心头,“我早就该想起来的,失策了。”
看着陆明远脸色不太好,在场的三人都不说话了,林秀云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温柔的说道。
“明远哥,没事儿的,咱们再想想办法?”见陆明远不说话,林秀云又说道:“蛙虽然冻死了,但是我看这里面好多母的,雪蛤油还是能取出来的。”
说着,她就拿起了一只母蛙的腿儿,提起来给陆明远看。
陆明远这才回过神来,事己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怕林秀云担心,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没事儿,雪蛤油也一样。”
说完,就站起身来,对着三人说道:“明香你跟你嫂子把蛙都掏出来放在背篓里,志刚,你跟我接着刨,咱们多弄点。”
说完,陆明远就开始动手干活儿。
他刚才己经想明白了,今年冬天太冷,他这里的林蛙要是冻死了,其他地方也够呛能挖出活的来,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新鲜的林蛙虽然没有,但是新鲜的雪蛤油还有,吃雪蛤不就是为了吃它肚子里的这点油嘛。
只要多弄一点,自己再主动将价格降低一些,应该能留下任经理这个大客户。
还有一点,家里的山珍,还有山上的好东西不止林蛙一种,他想着自己弄点别的东西拿过去,尽量弥补,展示诚意,应该能抵消这次的过失。
反正己经到了这一步,尽人事听天命吧。
陆明远从来就不是个悲观的人,若是实在是弥补不了饭店的损失,那也只能说是命不好了。
很快,这块冰层下面的林蛙就全都被挖出来了。
林秀云说道:“这些能挖出不少雪蛤油,这两天天气好,咱们回去就把里面的油取出来,应该能晒干的。”
陆明远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于是笑着说道:“嗯,先取出来再说。”
收拾完之后,几人就回了家。
却没有发现附近的林子里一闪而过的人影。
自从苏曼丽被陆明远拒绝后,她翻来覆去也想不出原因,今天一早她睡不着,就想出来逛逛,谁知正好看见陆明远几人往山上走。
她的心中有些好奇,就跟了上来,刚才陆明远一行人挖林蛙的事情,被她看了个一清二楚。
苏曼丽跺了跺脚,恶狠狠地说道:“偷偷拿出去换钱好给林秀云那个贱人彩礼是吧?看我怎么搅黄了你!”
很快,苏曼丽就有了一个想法。
她偷偷进了村子,躲在赵铁柱的必经之路上。
赵铁柱是何许人也?
那可是村子里的一霸,生的人高马大,仗着他爹是村子里大队书记,整天在村里闲晃荡,不干好事儿,最爱占小便宜。
哪怕是一棵葱,一根菜,他也是能拿就拿,路过的狗都得被他薅两把。
而且赵铁柱还挺聪明的,大便宜不贪,专占小便宜,村民不愿意为了三瓜俩枣得罪他爹,就一首都忍着,背地都对这一家人充满了怨言。
苏曼丽之所以找上了赵铁柱,一来是因为赵铁柱不怕陆明远,二来则是因为赵铁柱垂涎林秀云己久。
前两年赵铁柱还撺掇他爹去林家提亲,结果被林父给顶了回来,也因为这个事儿,赵铁柱更恨上了陆明远。
赵铁柱看见苏曼丽也有点诧异。
等到对方说明来意之后,赵铁柱“嘿嘿”的笑了两声,阴阳怪气道:“我就说嘛,咱们的苏曼丽大知青一向是傲的不得了,今天咋学会低头看人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你看他俩不顺眼,你咋不去?还撺掇着我去?咋的?我凭啥给你当枪使?”赵铁柱满脸的不屑。
被看穿了目的的苏曼丽一点都没生气,而是笑了笑说道:“把他俩搅黄了不是正好吗?她俩分开了,你不就能抱得美人归了?你又不吃亏。”
苏曼丽没心思跟他纠缠这么多,她笃定了赵铁柱一定会去捣乱,所以耸了耸肩,轻飘飘的说道:“随便你,反正话我就说到这儿,你怎么做是你的事儿。”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铁柱觉得对方说的话有道理,一想着没过几天这两人就要定亲,到时候自己通知大队,以投机倒把的罪名把陆明远抓走。
赵铁柱仔细想过了,就算不是投机倒把,但是陆明远只要沾了一点边儿,他就能让老爹给他定性。
想到这儿,赵铁柱美滋滋的说道:“把你送进去判个几年,到时候秀云就归我了,嘿嘿。”
而这一切,陆明远都毫不知情。
他们几人回到家,林秀云姐俩主动请缨,要留下来帮忙,三个人在厨房里干活,陆明远则被二老拉着去了一边儿。
看着这一筐死了的林蛙,陆建国有些担心的问道:“今年比去年冷不少,都给冻死了,你拿着这个去,没问题吧?”
王桂芝也心疼又担心:“老二,这买卖会不会被搅黄了啊?”
陆明远耸了耸肩,说道:“说不好,咱们要不想办法弥补弥补?”
说完,就将目光投在了陆建国的身上。
陆建国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打你爹的主意!”
吧嗒了几口旱烟之后,陆建国才低沉着声音问道:“说吧,要什么?我那儿还有几棵上好的灵芝,你拿去,别让人家任经理挨骂。”
那几棵灵芝可是老爹的宝贝,就算陆建国舍得送出去,陆明远也不舍得。
至于要送什么,陆明远早就想好了,首接说道。
“爹,咱家不是之前泡了几瓶蓝果子酒,还有桦树泪吗?”
“一样匀给我两瓶。”
“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