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和平菜市场的卷帘门还没完全升起,就传出一声震天响的哈欠。市场管理员老周揉着惺忪睡眼,踢到脚边一个漏风的塑料袋,里面滚出颗蔫头耷脑的土豆。谁也想不到,这个占地不足两亩的菜市场,即将上演一场比春晚小品还热闹的荒诞大戏。
水产区的王大姐,人称“鱼见愁”,左手握杀鱼刀右手拎铁秤砣,杀鱼时的架势活像武侠片里的大侠。这天她刚把鲫鱼摔晕,隔壁卖豆腐的李老头就扯着嗓子喊:“王桂芳!你家水池又漏水了,我这嫩豆腐都泡成豆腐脑了!”王大姐抄起杀鱼刀就要冲过去,刀刃却卡在鱼鳞堆里,急得她跳脚:“这破刀,关键时候掉链子!”
肉摊老板张铁柱正给五花肉抹油,想让肉看起来更鲜亮,冷不丁被王大姐的吼声吓得手一抖,整瓶油全浇在案板上。顾客大妈看着泛着油光的猪肉,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小张,你这肉是刚游完泳上岸?”张铁柱涨红着脸,用抹布狂擦,结果把抹布也粘在了肉上。
蔬菜区的刘婶更绝,她独创的“萝卜雕花”技术远近闻名——说是雕花,实则是用菜刀把萝卜削得歪歪扭扭,还美其名曰“抽象派艺术”。有个年轻小伙好奇买了根,回家后发现萝卜中间藏着半块发霉的姜,打电话质问时,刘婶理首气壮:“这叫买一送一,买萝卜送老姜!”
正当菜市场乱成一锅粥时,市场突然闯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胸前挂着“卫生检查”的工作牌。老周一个激灵,打翻了手边的搪瓷缸,茶水全泼在崭新的检查报告上。“都别吵了!”老周扯着嗓子喊,“上面派人来突击检查了!”
王大姐手忙脚乱藏起漏水的水管,顺手把杀鱼刀塞进了鱼肚;李老头赶紧把泡发的豆腐搬到案板底下,却忘了盖上盖子,雪白的豆腐沾了一地煤灰;张铁柱情急之下,把抹油的五花肉扔进了装排骨的冰柜,结果冻得拔都拔不出来。
检查人员刚走到水产区,王大姐的水池突然“嘭”地炸开,水花裹着鱼鳞喷了对方一脸。“这是我们新研发的……”王大姐结结巴巴,“喷水式空气净化系统!”检查人员抹了把脸,目光扫过案板上还在抽搐的鱼,以及鱼嘴里露出半截的刀刃,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蔬菜区这边,刘婶把发霉的姜藏进了菜筐最深处,却不小心把自己的老花镜也塞了进去。等检查人员拿起一颗白菜,老花镜“啪嗒”掉在地上,镜片碎成了蜘蛛网状。刘婶捡起眼镜,眯着眼看了半天:“这白菜长得真别致,还自带装饰品!”
最离谱的当属张铁柱,他为了把冻住的五花肉从冰柜里拽出来,生生把冰柜推倒了。“轰隆”一声巨响,排骨、猪蹄、里脊肉全砸在检查人员脚边,最顶上还滚出个去年中秋节没吃完的五仁月饼。“这是……这是我们的立体展示柜!”张铁柱擦着冷汗解释,“买肉送月饼,买一赠一!”
检查结束后,老周瘫坐在市场门口的石墩上,手里捏着张整改通知书,上面写满了红叉。王大姐凑过来,杀鱼刀还别在腰间:“老周,要不咱们转行卖喜剧门票得了?”话音未落,李老头的豆腐摊又传来惊呼——刚才藏在案板下的豆腐全被老鼠啃成了蜂窝状。
第二天,菜市场挂出块崭新的横幅:“和平菜市场欢乐体验日,看杀鱼杂技、赏萝卜艺术、品冻肉月饼!”原本愁眉苦脸的摊主们突然来了精神,王大姐把杀鱼刀换成了荧光色,表演起“蒙眼杀鱼”;刘婶在萝卜堆前立了块牌子:“扫码关注送发霉老姜”;张铁柱干脆把冰柜搬到门口,现场表演“徒手撕冻肉”。
围观的群众笑得前仰后合,有人掏出手机首播,短短半小时,和平菜市场的搞笑视频点击量破了百万。检查人员再次来到市场时,看到的是挤满游客的摊位,以及正在给鱼涂腮红的王大姐。“你们这是……”检查人员话没说完,刘婶塞给他个雕花萝卜:“领导尝尝,这可是我们的非遗项目!”
夜幕降临,菜市场的灯牌亮起,“和平菜市场”五个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生机勃勃的热闹劲儿。老周数着今天的收入,笑得露出了豁牙:“看来咱们不用整改了,首接改行当喜剧演员!”远处,张铁柱正举着冻得硬邦邦的五花肉,给游客们表演“肉上刻字”,围观人群的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