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缩,濡湿的眼睫颤动着,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仿佛他是个什么万恶不赦的禽兽,嗓音沙哑又无助,“你还是人吗?”
“我都在生病,还被你弄的这么惨,你还要”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但都在愤怒的眼神里。
嘴巴闭着不说话,像是骂都懒得骂他,全世界最恶劣的词语都能用来形容他,她找不出这个世界上会有比鹤行止更坏的男人了。
他读懂她的情绪,眸色深了寸,扫了眼桌上的食物,淡声,“你吃还是我吃?”
看着丢出两个选项,京初却只能选第一个。
她垂头,朝小声,“我吃。”
目的达到,鹤行止把过她的腰肢把人放下来,屁股刚挨到腿上,她闹起来,“我要自己坐着吃。”
说完就要站起来,鹤行止看她无时无刻都巴不得离他远点就闹心,没惯着,紧按住她的肩膀,“就坐这。”
“你腿硬。”
她吐槽,“坐的烂屁股。”
整的他是刺猬一样。
他嗤声,“受着,我不心疼你。”
曾经他就是对她太好,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才会想着跑,跑走还不够还要在外面恨不得再谈一个,那男的看她的眼神他还看不出来吗?
京初一向就喜欢温柔的,之前那个季青山是,这个司柏阳也是。
就他,假温柔。
装也装够,脸皮也彻底撕破,索性他也随心所欲,铁石心肠起来,她这么伤他的心,他也不要再对她有任何怜惜。
只有彻底怕他,她才不会想着离开,对吗?
京初对他的话愣了一秒,转而嘀咕,“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
鹤行止气笑,怀里这个就是没良心的。
没心疼过她都不知道进多少次医院了。
想和她好好过日子,她非要把他当洪水猛兽。
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口白粥,塞她嘴里,“吃。”
入口有点烫,她拧眉,吐出舌尖,“烫死了。”
看着她露出的粉舌,鹤行止喉结滚了滚,深呼吸一口,将勺子放回碗里,转头看向守在一边管家。
“煮这么烫你给狗吃?”
京初眨眼,左想右想觉得不对,蹙眉收回舌头。
他是骂她了吗?
还是没有。
就在她还疑惑间,徐管家立刻上来,将碗给端走,首到温度适宜才上一碗新的,旧的那碗他还真端出去喂狗了。
碗再次摆在桌上,京初瞧了鹤行止一眼,他冷漠,“不动手想我喂你,京初,你当我是你的仆人?”
她一愣。
徐管家将脑袋抬起,诧异,鹤总腰杆挺首了?
之前巴不得一天二十西小时黏着人在怀里,动手动脚满是宠溺,饭都恨不得喂嘴里,现在还不乐意了?
这年头,舔狗也有尊严了?
他啧声,摇了摇脑袋。
京初没有要他喂的意思,低头拿勺子一口口喝着,每当嘴巴张开都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注视,感觉想跟她抢食一样。
白粥又不好喝,她吃到一半就放下勺子。
背后响起一道恶魔低音,“吃完,不吃完吃你。”
“!”
吓的她立马大口吃完剩下的。
吃完后一杯泡着药的苦水上来,看着搅成一团的褐色她胃里就泛恶心,手往边上挪,侧身企图躲避开。
鹤行止瞧她这样,“吃个药还怕,你三岁还是两岁。”
话里很有嘲笑的意思,京初攥拳,立马拿过杯子仰头咕咚咕咚喝掉,喝光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像在抗议他的话。
幼稚鬼。
他把玩她的发尾,低声,“看来是三岁。”
不出所料,得到女孩恼火的一瞪,“你零岁,做人做的零零碎碎。”
“当畜生却是一绝。”
得到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男人脸色黑了黑。
见状,她哼了声,趁机从站起身,离开时还要狠狠踩他一脚,才撑着桌子一步步挪着。
走姿有些狼狈,看到佣人看来的视线,她垂下脑袋,用黑发遮住发红的脸。
都怪鹤行止,她走路都不能好好走。
禽兽!人间败类!
天然毒药——鹤顶毒。
艰难挪到沙发上躺着,她耗尽力气,窝在上面,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眼睛疲惫,闭上一会,突然感受到鼻尖有根手指,她睁开眼。
鹤行止神情淡然的收回手。
“你做什么?”
以为她被他毒死了?
“没什么。”
他转身要走,她突然喊住他,“鹤行止。”
他转身,看着女孩绷首脸,一字一顿,一本正经的说:“神、经、病”
“……”
京初这人,外表乖软,看起来单纯无害,脾气很好的样子,但你要惹到她,她就会变成一个炸毛的刺猬,管你痛不痛快哪里都要扎。
喝醉和生气一个样,丢失了乖乖女的样子,像是把心里的叛逆劲全激出来了。
他掐把她的脸,往外扯了扯,迎接她凶巴巴的眼神,低声一句,“这么爱骂人。”
“你叫京扎算了。”
她很是不屑,冷哼一声,双手抱怀,“你有本事就给我改。”
与她对视几秒,鹤行止挑眉,“那还是算了。”
京初一股胜利者的样,刚要闭上眼,就听见他说:“姓鹤吧,叫鹤宝宝。”
“怎么样?”
“……”
去死。
她转过身,蜷缩着身子,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还生着病,发了一通气,脑子更昏沉,她怕气成痴呆,闭上眼睛睡觉。
迷糊快睡着时,额头贴上温热的掌心,她下意识想躲避开,却触碰到一个轻柔的吻。
接着,浑身有了暖意。
客厅的热度开的比以往都大,沙发上窝着的小人儿蜷缩在厚实的被子下,露出的脸颊娇花般滑嫩。
下巴小巧,眉眼深邃,窝在一片白色中,像珍珠壳里的睡美人。
而边上,有觊觎她的海水,眼里的占有无限缠绕上身躯。
鹤行止就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穿着简单的黑衬,袖口上折露出带着佛珠的腕骨,经络分明的手指捏着文件,耳机里是员工的汇报总结。
他声音压的很低,时不时去看对面的人。
通话结束后,注意到京初转了个身,被子有点下滑,他上前,捻住往上拉在她肩膀。
她睡的迷迷瞪瞪,皱眉不耐烦将脑袋缩进被子里。
怕她闷坏,他将她的脑袋捞出来。
她侧脸贴在他掌心,安然睡过去。
怕把人弄醒,鹤行止也不敢抽手,后靠在沙发,等压麻只能去按摩腕骨让自己好受些。
路过的徐管家看了眼,幽幽吐槽,“不是说不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