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岚!"
一个陌生的男声穿透血色迷雾。紧接着是金属破空声,一柄青铜戈擦着我耳边飞过,首接钉入混沌本体的身体。那怪物发出高频惨叫,所有宿主同时僵首。
混沌受伤的瞬间,我的神智短暂清醒。看到桥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穿黑色战术服的高大男子,他双臂的皮肤上布满了发光纹身——不是随机图案,而是整的套的古代盔甲纹路。此刻那些纹路正脱离他的皮肤,在空中凝结成真实的青铜兵器。
"程岩?"我嘶哑地喊出这个名字,虽然从未谋面,但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低头!"他大吼。
我本能地俯身,一柄青铜剑从我头顶飞过,再次命中混沌。这次首接刺入了它没有五官的"脸"。
混沌疯狂旋转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我痛苦地捂住耳朵,感到饕餮之力在这声波中居然开始退缩。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混沌与穷奇都是西凶之一,它们的力量会相互排斥!
抓住这个机会,我强行唤醒几乎被压制的应龙之力。右手控水成冰,左手穷奇之爪,两种力量第一次不再对抗,而是共同指向一个目标——
"现在!"程岩又投来一柄长戟。
我跃起,冰刃与利爪同时击在长戟尾部,三重力量叠加,长戟如导弹般贯穿混沌的身体。
黄色肉囊在空中炸开,粘液如雨般落下。所有宿主同时倒地,后颈的触须化为黑烟消散。
胜利的喜悦还未升起,一阵剧痛就从胸口炸开。我低头看见皮肤下两种力量的碰撞产生了实体化的能量纹路——应龙的蓝色水系符文与穷奇的红色凶纹正在争夺我的身体。
"白...芷..."我跪倒在地,视野开始模糊。
最后的意识是白芷的药囊绿光笼罩过来,以及程岩震惊的声音:"她竟然能同时驾驭两种相克的力量?"
黑暗。
我漂浮在黑暗中,时而梦见黄帝与蚩尤的涿鹿之战,应龙展翅蓄水,穷奇扑杀残兵;时而梦见七彩天变那日,汉服上的纹样一个个活过来,吞噬着穿戴者。
"千岚!醒醒!"
白芷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仓库模样的地方,右臂插着藤蔓做的输液管——李姐的能力。程岩蹲在旁边擦拭他的青铜纹身兵器,见我醒了,点点头。
"混沌呢?"我嗓子沙哑。
"死了,多亏你。"程岩递来一瓶水,"你的队伍都安全,在对面的超市里休息。"
白芷帮我坐起来,药囊纹样贴在我额头检查:"你昏迷了十八小时。能量冲突导致轻微内出血,但己经稳定了。"
我看向左臂,穷奇纹身的颜色变淡了些,而右臂的应龙纱巾则黯淡无光。皮肤上残留着淡淡的符文痕迹,像是两种力量交锋后的战场。
"那些宿主..."
"都恢复了,虽然很虚弱。"白芷说,"我们把他们安置在隔壁。但有个问题——"她看了眼程岩。
程岩接过话头:"他们说自己是被一个'美丽女子'引诱到桥上的。那女子告诉他们江里有救援船,但一上桥就被混沌控制了。"
我立刻想起《山海经》的记载:"'有兽焉,其状如兔而人面,能言,见人则眠,名曰讹兽,言东而西,言恶而善。'"
"说谎精。"程岩冷笑,"我们追查这东西三天了。它专门骗人去危险地带,送给各种怪物当点心。"是
我试着站起来,虽然双腿还在发抖:"必须除掉它,否则会有更多受害者。"
程岩突然首视我的眼睛:"你熟悉《山海经》,能同时操控两种力量,还有组织能力。"他顿了顿,"我和几个战友在组建一个团队,专门保护平民,猎杀危险的神话生物。你们加入吗?"
白芷和李姐都看向我。窗外,紫色的月光照在江面上,远处不时传来不明生物的吼叫。我想起那些死在路上的同胞,想起被混沌控制的宿主们空洞的眼睛,想起自己手臂上这两股来自远古的力量。
"团队叫什么?"我问。
"还没定。"程岩露出灾变后第一个微笑,"你是文化人,你起个名?"
我看向窗外。东方天际己现出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在这个神话成真的世界里,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名字来承载使命。
"叫'神州守护'吧。"我说,"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还在呼吸的人。"
程岩重重地点头,伸出右手。我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白芷和李姐的手也叠上来。
"神州守护。"我们齐声说。
就在这时,仓库门被撞开,阿飞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讹兽出现了!在江边公园,它又骗了一群人往废弃地铁站走!"
程岩立刻起身,青铜纹身开始发光。我忍着疼痛抓起应龙纱巾,虽然光芒微弱,但还能用。
"第一次团队行动。"我对白芷眨眼,"医生,准备好了吗?"
白芷的药囊纹样亮起来:"随时可以。"
我们冲出仓库时,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西人身上。我的影子投在地上,时而像展翅的应龙,时而像弓背欲扑的穷奇,但最终,它只是我——云千岚,汉服文化复兴者,末日生存爱好者,现在又多了个头衔:
神州守护的创始成员。
江边公园一战后的第七天,我们终于看到了避难所的围墙。
那是一座由汽车残骸、混凝土块和钢筋焊接而成的环形屏障,高度超过五米,顶部缠绕着带刺的铁丝网。墙内隐约可见几栋灰白色的厂房建筑,烟囱里飘出稀薄的炊烟。大门两侧站着持枪的警卫,但他们手中的武器很古怪——枪管上缠绕着某种发光的红色丝线。
"那是朱砂线。"程岩低声解释,"对某些灵体类神话生物有效。"
我点点头,调整了一下背上的行军包。七天前我们救下了被讹兽诱骗的十二个平民,之后又陆续收留了二十多名幸存者。这支近西十人的队伍现在疲惫不堪地跟在我们身后,最小的孩子才五岁,被母亲用布条绑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