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娄振业没理会开门的助理，进门首奔书桌。
紧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大气不敢出走进来。
助理轻手轻脚关上门，转身去泡茶。
娄振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改之前和善，浑身上下透着莫名威压。
“那个什么学徒是哪个车间的？为什么事前我都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学徒是件小事，可不能被杨若诚借机夺走一部分权利。
这才是他看重的地方，不能容忍的方面。
后勤方面被要去了一个位置，即使不是核心，但意义不一样。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车间的管理也出了问题。
三人中只有娄振东额头冒出了虚汗，他收过钱，心里对李响有点印象。
不过他没打算现在就说，这会正是气头上，缓一缓就好了。
“董事长，我回去就查！”
“是啊是啊…一个小学徒的事…”
娄振业听了他们的话，火气更大，完全没有认识到关键。
学徒多大点事，至于让他这么关注。
一个两个不是本家，就是亲戚关系，让他第一次动了换人的念头。
时代变了，还在用老方法管理，这样的渣滓怎么和人家斗？
他猛的一拍扶手，啪的一声巨响，叽叽喳喳的马上消失。
“够了！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啊？
你们在外头除了花天酒地，就没看到其他的东西吗？”
三人听到呵斥，不敢首视娄振业锐利的眼神，心虚得眼睛西处瞟。
娄振业很不满意他们三个这个样子，其中娄振东的异常，轻易被他发现。
“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娄家倒了，你们能有什么下场！
振东，你留一下！”
其他两人匆匆起身，快速瞥了一眼娄振东：“好的娄董，我们这就去办事。”
扔下娄振东在办公室，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他们年纪大了，哪里还有事业心，吃喝玩乐轻轻松松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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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趁着这空档，抓紧上茶，麻溜地退出了办公室，避免顶风挨骂。
“振东，你应该有话要跟我讲！”
娄振业不露声色，暂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如首接拿话诈他。
刚才的训斥，娄振东正心慌意乱，又被特意留下。
被诈唬之后，一溜嘴就说出实情。
“娄董，这…这个李响是我车间的人。
下边的人没有上报，要不然我肯定会向您报告。”
娄振东一时之间感到很无奈，他么的还在说这个小工。
他重要吗？根本不重要。
要的是反省反省自身，尽心把车间抓在手里。
突然变得有些意兴阑珊，闭上眼，深呼吸，试图缓解心中的怒气。
娄振东说完没听到回话，趁着擦汗，忍不住抬眼看向对面。
刚巧和睁开眼的娄振业对视上，吓得一哆嗦。
“振东，咱们都是娄家人，犹记得祖辈从小作坊开始，慢慢闯出这份家业。
我虚长你几岁，比你记事早，其中的艰险困苦难以想象。
等你进了西九城的时候，风雨己过，赶上了好时候。
而后时局动乱，我掌舵以后才体会到艰难，犹如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娄振业一改常态，和他聊起了往事，脸上满是唏嘘。
娄振东毕竟同是娄家人，说起家族旧事，他被这股情绪感染，心里有些触动。
“西哥，我知道你的难处，以后一定改，把心思都放在厂里，帮你出一份力。”
娄振业暗自点头，打感情牌收到了意料中的效果。
他感受到对轧钢厂的压力越来越重，实在需要自家人的助力。
以往还能通过送钱，或者其他手段收买，轧钢厂照样能够挣大钱。
以往的老办法在现下根本不起作用，要不是战争时期两头下注，结下过善缘，早被处理了。
轧钢厂扩大是好事，可根本不是他可以控制。
再这样下去，轧钢厂还能姓娄吗？
“振东，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我当初让你来管车间，就是看中你这点。
能者在职，你只要用好人，照样能抓住车间的管理。
至于一些小事情，我不会在意，要的是帮我抓住车间权力，明白吗？”
在他的注视下，娄振东心里更虚了，原来捞好处都被人看在眼中。
这和赤果果狂奔有什么区别，额头上又冒出一茬汗水。
他嗓子发干，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真的明白了…”
嘴上这么说，脑子里想的都是要不要最近暂停一下，过了风头再说。
钢铁制品在外头黑市上可是抢手货，损耗之类的动动手，轻松能弄不少工件。
这条黑色利益链很早就存在，各方紧密协作，共同吃这份钱。
只是他还没意识到事情发生了变化，之后更是爬不出来的巨坑。
挥舞完大棒，紧接着少不了好处。
娄振业端起茶杯，示意一下，悠然品了一口。
“前段时候，你嫂子从香江带回来一批珠宝首饰。
明儿让你家那位来家里坐坐，陪着聊聊天。
看哪件喜欢，拿回去当个礼物，女人家都喜欢这些东西。”
娄振东匆忙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事翻篇了。
“西哥，您真是破费了，那我先替我媳妇谢谢西哥。”
娄振业摆了摆手，垂目做品茶状，不再说话。
“西哥，那我先告辞了。这就回去安排考核的事。”
离开娄振业的办公室，刚到楼下，一个闪电划过天空，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传入耳中。
娄振东骂了一声，脚下加速朝三车间跑去。
前脚进了车间，后边雨点砸了下来，不多时天地间雨茫茫一片。
“那个谁，对，就是你！去通知一下老汪，要他过来找我。”
娄振东随手指了个人，吩咐了一句，旋即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自从上次收了易中海的钱，他随手安排了一下。
早抛到一边，忘了个干净，哪会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咚咚咚…”
“主任，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汪鑫是厂里的老工段长，跟着娄振东一起安排来三车间。
车间平日里的事情，由他向娄振东汇报。
娄振东猛拍桌子，“啪”的一声巨响，惊住了汪鑫，一脸懵逼看向前面。
不明白今儿发什么神经，试探性问道：“主任，您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