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雨总是来得突然。
沈灼站在温虞的公寓门口，西装被雨水打湿，发梢滴着水，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抬起手，却在即将触碰到门板的瞬间停住了。
他该说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再来打扰她？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许星澈拎着一袋垃圾走出来，猝不及防对上了沈灼愤怒的眼神。
空气凝固了一秒。
下一瞬，沈灼的拳头猛地挥了过去。
许星澈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微微偏头，却还是被擦到了唇角，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手中的垃圾袋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星澈！”
温虞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下一秒，她已经冲到了门口，一把将许星澈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向沈灼。
“你干什么？”
沈灼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许星澈。
“温虞，他装的！你看不出来吗？”
“他明明……”
“够了。”
温虞打断他，声音里带着沈灼从未听过的寒意。
“这里不欢迎你。”
许星澈轻轻拉了拉温虞的手腕，低垂着眼睫，看起来有几分隐忍的委屈。
“我没事。”
“你们……要不要单独谈谈？我可以先回避。”
“不用。”
温虞头也不回，语气坚决。
“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沈灼的心脏。
他猛地向前一步，雨水从发梢甩落。
“温虞！我知道错了……”
“我对叶蓁蓁只不过是一种执念，而且当初都是因为她，是他在我们之间挑拨，我才会这样的。”
“我现在已经收拾了叶家，她家马上就要破产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爱的人其实是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当初……当初你不是也爱过我吗？”
温虞静静地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
“所以在你的认知，我们之间所存在的所有问题都是因为叶蓁蓁吗？”
“况且，沈灼。”
“我弟弟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我当年只是认错了人。”
雨声渐大，沈灼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越发苍白。
“不，不是的温虞……”
“我爱的，从来都是当年从车祸里救我的那个人。”
温虞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不是你。”
沈灼踉跄着后退一步，眼底浮现出一丝迷茫。
许星澈站在温虞身后，微微垂着眼，唇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在温虞看不见的角度，他抬眸看了沈灼一眼。
那眼神清明冷静，甚至饱含挑衅，哪有半分刚才的委屈和怯懦？
沈灼的瞳孔猛地收缩。
“温虞，你看清楚！他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温虞却已经转身，轻轻捧起许星澈的脸，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泛红的唇角。
“疼不疼？”
许星澈摇摇头，顺势握住她的手。
“我们进去吧，外面冷。”
门在沈灼面前缓缓关上，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隔绝在外。
他站在雨中，浑身湿透，虽然感觉不到冷，却止不住地颤栗。
只是他却再没了叫住温虞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