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
古月胡。胡钰。
我的……妻子。
“噗嗤！”后颈猛然剧痛，身体内骨骼颤栗，有什么东西强行从脖颈抽离随后环住他脖子，将张桢好不容易汇聚地思维击溃。
那东西，滑腻而冰冷，钻动时伴随骨骼嘎吱作响的惊悚声音，在大脑内轰鸣。
话终究没能出口。
胡钰“扑通”浑一下身跌坐在地，嗓子怎么挤也挤不出声响。
她像第一次认识自己丈夫，眼底一片陌生与绝望。
视线明明不受控制地因为惊惧而晃来晃去，却又一眨不眨恐惧担忧地落在脖颈那条紧锁张桢的森白血管。
是那个颈椎……
那个颈椎真的有问题！
可是，怎么可能呢，血管怎么可能这么粗，呈冷白色，顺着椎骨钻出脖颈呢？
明明CT报告……一切正常。
认知受到剧烈冲击，目睹周围无尽鬼物与异变的人类尤其是自己丈夫此时情况后胡钰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栽倒。
冯义笑容仿佛己经固定在了面上，站在最后方环顾，眸中透着一抹愉悦与陶醉。
“手术，就是艺术。”
手上攥着的手术刀上附着一抹奇异的猩红，有如活物缠绕。
——灰雾所赠予血红序列，「拼接」。
通过搜集死在灵异场所内鬼手下的人肢体，以手术形式种植替换普通人某部位再以红线缝合，一定时间后实现控制、污染普通人灵魂灵异力。
有一定排异可能，所以红线起到稳固作用，大部分时候不显现，除非植入的零件过于躁动。
如果种植来源具有序列能力，污染后再种植，将额外赋予被改造者该部位灵异力量，化作接近鬼奴的存在。
“这次的尸体来源可是难得宝物。特地用在我的考核。”
冯义声音透着冰冷与兴味盎然，默然对着云放轻笑一声。仿佛是己经看到眼前这个不信任鬼、不信奉灰雾的人死亡下场。
云放握紧伞，评估了下自己剩余的灵异力，心微微一沉。
说实在的，他不是很希望斩哥代打，因为代打的代价有些高。
那日水墨一剑，淡去几分的人影到现在历历在目，警告着云放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是不能随意使用的。
冯义突然发难在他意料之外，或许对方秉持着不能为我所用者死的理念，所以哪怕拼着布局提前拉开也要杀了自己。
一个疯子。
污染……
这群普通人，被污染后还有救吗？
他不清楚。
诡异的鬼与被污染的人并肩而立，环伺云放，如看砧板鱼肉。
偌大商场，一些店面依旧播放着当下流行的歌曲，周围却鬼潮涌动。
然而双方蓄势待发之际，明明紧迫万分，被团团包围的人却微微呼了口气。
他像聊家常般搭起话来：
“你来自哪里？是为招揽我一路而来？”
冯义眸子微眯。
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没有任何反应。
没由来心底产生一丝危机感，他站在众鬼身后随意挥了挥手术刀，如同君王下达指令般瞬间众鬼奔袭！
“看来要苦战了。”
云放叹了口气，话疗忽悠果然不行。
抬眼看了看己经冲至跟前的店员鬼，凌厉一伞将其撕裂暴突的面部捅穿！
脚下飞速荡来的惨白鬼手试图趁机抓住他脚踝，被一团灵异力击开，灵异力又承托起云放，瞬间移动到几米之外。
“我还是喜欢刚刚对我比心的你，再比个呗？”
他高速移动着，同时笑嘻嘻开口。
那白手还真僵住一秒，似乎在沟通征求冯义意见。
这把冯义气个半死。
下一刻手得到全面猎杀指令，不再思考，爆冲向眼前的人类，又发出一阵劈杀声。
普通人能跑的早己跑去楼下。不过，楼下就安全吗？
部分昏迷者暂时没有被鬼袭击，鬼灵异力枯竭时没死会主动去侵吞这些普通人。普通人，在鬼眼里就如血包一般。
人与鬼，战斗一触即发！
——
C区，包含了包括南临在内的大夏国土近十分之一的省市。
南临市属于C区1组，这个划分是近期组织警界干部商讨公布的。灰雾复苏后烛龙情报系统在极快时间内建立完善，不过依旧在磨合。
来自本区内任何经过序列者评估的真实灵异信息都会由接线员往上传递，首到被C区总指挥部看到。
在向锦对接人上传与补充信息后，部门里一群人研究着电脑上几行字，看上去颇为迟疑。
“运聚集，颜色改变？这个情况没有出现过，无法评估和下达指令啊。”
“继续向上呈递吗？还是先派两个人确定下情况？一名序列者说的话可靠性依旧不足。”
“时间上恐怕……”
“医院还有两个没有运的人，大概率是鬼。可能还混着其他东西。淮安精神病院……这里明明没有过任何灵异备案啊。”
几人踌躇着。
如今鬼复苏越来越多，不能什么消息都往上传递，每个片区假消息传多了是会被叫去谈话的。
其中一名透着书卷气的男子不知想到什么，阖上双眼。睁眼又着重看了看向锦前后补充下来描述得出的鬼资料，语气低沉开口：
“鸳鸯鬼，成双成对，伪装成普通人父母，会视情况调整状态。”
“……这种鬼，我好像有点印象。”
他拉开一旁办公椅，坐上操作一阵，在从资料库里翻找了一番无果又尝试输入一些关键词。
“父母”，“亲人”，“替换”。
最终，目光锁定一个只有简短记载的传闻类档案。
“替身至亲：曾在唐朝出现多次传闻，记载久远无确切资料，是否真实存在尚且不知。
传闻特性：成双成对，替换普通人父母，危害性低。”
一旁讨论了好一阵的散发女子喝了几口水，可能是刚才说话说的有些多感到格外口渴，连喝了两杯。
见书卷气男子翻阅资料认真不禁靠过来，“传闻类鬼都是些古时候的传说吧，现代真有？”
语气颇为不信任。
书卷气男子笑笑，在电脑上切入机密线路，眸色幽深。
“你还记得最近互联网灵异类贴高频出现的词么？”
“……呼唤？”
“另一个。”
“替换。”
女子不假思索回答，整个人顿时一愣，举着的水杯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