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嘲讽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厉云锦早己鲜血淋漓的心上。他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冰冷的门框才勉强站稳。剧烈的咳嗽猛地爆发出来,他不得不弓起身体,一手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渗出压抑不住的、沉闷的呛咳声,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苏晚冷漠地看着他咳得撕心裂肺、痛苦不堪的样子,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她甚至微微侧身,让出了通往客厅的通道,姿态优雅而疏离,如同在展示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垃圾:“要死,也别死在我家门口。
进来,把你身上的脏水擦干净。”
厉云锦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掌心一片的猩红。他胡乱地用湿透的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踉跄着走进客厅,每一步都留下湿漉漉的脚印。他没有走向沙发,而是在离苏晚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像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他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身上,试图从她冰冷的眉眼、紧抿的唇角中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一丝可能的松动。
“我…不是来替她…”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我是来…求你…求你听我解释…五年前…”
“解释?” 苏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嘲讽的弧度。她猛地向前一步,逼近厉云锦,清冷的眼眸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恨火,“解释什么?解释你如何眼瞎心盲,把一个伪造印记、窃取他人人生的骗子奉若神明?解释你如何冷酷无情,把一个真正救了你性命的人踩进泥里,肆意践踏?还是解释你如何心狠手辣,亲手将那个刚刚成型的、流着你血液的孩子,像处理垃圾一样,用药片扼杀在冰冷的酒店地毯上?!”
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亢,一句比一句尖锐,如同淬了剧毒的冰凌,狠狠凿进厉云锦的灵魂!每一个质问,都精准地刺中他最深、最痛的伤口!
厉云锦的脸色在苏晚的逼问下,由惨白迅速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他猛地摇头,眼中充满了痛苦的血色和一种急于剖白的疯狂:“不!不是那样的!苏晚,你听我说!是宁雨欣!是她骗了我!她伪造了胎记,窃取了你的身份!是她误导了我!我…我当年…”
“误导?” 苏晚厉声打断他,眼中恨意滔天,“厉云锦!收起你这套推卸责任的鬼话!宁雨欣的谎言是导火索,但点燃炸药、亲手引爆的,是你自己那颗冷酷无情、自私透顶的心!”
她伸出手指,指尖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首首指向厉云锦的心脏位置,声音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控诉:
“是你!是你厉云锦!在得知我怀孕的那一刻,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分求证!你只看了一眼我的胎记,就立刻宣判了我和孩子的死刑!因为在你心里,我苏晚永远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替身!一个承载你扭曲情感和变态占有欲的容器!一个不配拥有你高贵血脉的玩物!”
“是你!是你亲口说出‘替身不配’!是你亲手把药片递到我嘴边,看着我吞下去!是你!冷眼旁观地站在一旁,等着我的身体流尽那个孩子的血!是你!在我痛到失去意识前,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屑给我!”
“宁雨欣的谎言,只是给了你一个心安理得施暴的借口!真正动手杀人的,是你厉云锦!是你那颗被仇恨蒙蔽、被偏执扭曲、永远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冷酷到令人发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