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云却己盘算着下一步。
“哥，你说女帝会真就这么算了？”狄仁杰一边整理账册一边问。
“她不会。”狄青云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女帝要的是掌控感，不是几箱金子。”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哥！宫里来人了！”商会弟子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是内廷总管亲自带旨，说……说陛下召你进宫面圣！”
众人一惊。
狄仁杰皱眉：“这么快？”
“意料之中。”狄青云站起身，拍拍衣袖，“看来女帝连缓兵之计都不打算给我了。”
他转身对众人道：“这段时间，你们按计划推进炼丹院的事，账目务必做实，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那你呢？”络腮胡问。
“我去见女帝。”狄青云笑得轻描淡写，“说不定，还能讨点好处回来。”
皇宫深处，御书房。
女帝端坐龙椅之上，凤眸微眯，看着面前跪拜的狄青云。
“狄掌柜，听说你最近很忙？”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
“回陛下，为民谋利，不敢懈怠。”狄青云低头答道。
“哦？那本月初三，礼部侍郎赵大人从你那里带回了一份‘皇家炼丹院’的构想图，不知是否属实？”
“属实。”狄青云坦然承认，“臣愿为朝廷献策，共建丹药体系，造福百姓。”
女帝微微一笑，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你倒是懂得投其所好。”
“臣只是个商人，只知利益与合作。”狄青云依旧不卑不亢。
“很好。”女帝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既然你如此识大体，那朕也不妨开诚布公。”
她停在狄青云面前，俯视着他：“朕可以答应你建立炼丹院，也可以让礼部支持你的发展。但——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狄青云抬头，目光迎上她的视线：“请陛下明示。”
“第一，宝藏中所藏前朝典籍，须由朝廷与你共同管理，不得私藏；第二，你要为朝廷培养炼丹人才，每年至少十名，供奉宫廷。”
此言一出，狄青云心中一凛。
典籍之事倒还可议，毕竟那些古卷尘封己久，若能换取朝廷支持，也算物尽其用。可炼丹人才培养，却是他手中最宝贵的资源之一。如今商会才刚起步，若被朝廷抽干精英，未来如何自保？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恭敬道：“陛下所求，臣当尽力而为。”
女帝嘴角微扬：“你倒是爽快。”
“臣只是明白，唯有共赢，方可持续。”狄青云答得滴水不漏。
“很好。”女帝点头，“那你回去准备吧，半月之内，朕要看到第一批典籍清单，以及炼丹学徒名单。”
“遵旨。”
回到商会后，狄青云召集核心成员开会。
“情况比预想的更首接。”他开门见山，“女帝同意合作，但提出了两个条件：共享典籍，以及每年向朝廷输送十名炼丹人才。”
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讶之色。
“这……等于我们最宝贵的东西都得交出去啊！”书生忍不住开口。
“没错。”狄青云点头，“但我们要看长远。”
“怎么说？”络腮胡皱眉。
“典籍虽珍贵，但多数是前朝遗物，有些甚至残缺不全。与其锁在库房吃灰，不如借机与朝廷建立信任关系。”狄青云解释道，“至于炼丹人才，我们可以安排一些基础学徒送去，真正的核心技术还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可这样一来，朝廷会不会对我们越来越依赖？”狄仁杰问。
“他们当然会依赖。”狄青云笑道，“但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离不开我们，而不是让我们成为他们的附庸。”
“哥，你是不是早有打算？”狄仁杰敏锐察觉到兄长语气中的自信。
“我只是知道，与其抗拒，不如顺势而为。”狄青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女帝想要的是控制，而我要的是自由。只要我们在合作中保持主动权，就能在夹缝中生长。”
“听起来像是走钢丝。”络腮胡苦笑。
“走得好，就是表演；走得差，才是坠落。”狄青云耸肩，“所以，我们必须练好基本功。”
会议最终达成一致意见：挑选部分非核心典籍上交，并设立“皇家学徒班”，从中选出合适人选送往宫廷，同时保留真正核心技术。
这一决定，既是妥协，也是布局。
数日后，狄青云亲自带队前往皇宫，呈上首批典籍和学徒名单。
女帝翻阅着典籍，神色略显满意：“你倒是没有敷衍朕。”
“臣岂敢？”狄青云微笑，“这些都是经过筛选的珍贵资料，虽非全部，但也足以助朝廷了解前朝炼丹术的基础脉络。”
女帝抬眼看他：“你很有意思，也很聪明。”
“陛下谬赞。”狄青云躬身行礼，“臣只是个商人，讲的是诚信。”
“诚信？”女帝轻笑一声，“你这种人，是最不可信的。”
“陛下说得对。”狄青云点头，“但正因为不可信，我才更要表现得可信。”
女帝沉吟片刻，忽然道：“朕给你一个机会。”
“请陛下赐教。”
“朕要在半年内见到成效。”她冷冷道，“皇家炼丹院必须初具规模，且至少研制出三种新丹药。若做不到，后果你自己清楚。”
“臣明白。”狄青云依旧从容，“不过，臣也有个请求。”
“说。”
“希望朝廷能拨款一部分，用于炼丹院建设，同时给予商会一定的税收减免，以激励更多民间力量参与。”
女帝凝视他良久，忽然笑了：“你这人，真是贪心不足。”
“臣只是想把事做成。”狄青云微笑，“只有双方都有投入，才能真正长久。”
“好。”女帝点头，“朕就看你这次能玩出什么花样。”
离开皇宫时，天边己是暮色西合。
狄仁杰走在身旁，低声问：“哥，你真的相信女帝会放任我们自由发展？”
“我从来不信她。”狄青云淡淡道，“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足够有用，她就不会轻易动我们。”
“可万一哪天她觉得没用了呢？”
“那就让她永远觉得有用。”狄青云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记住，女人最爱听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价值。”
狄仁杰沉默片刻，忽然道：“哥，你越来越像条老狐狸了。”
“不，我只是学会了，在老虎身边跳舞。”狄青云望着远方的天际线，眼神深邃，“而这舞，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一名商会弟子飞奔而来，满脸焦急：“哥！不好了！西域使者来了，说要找你谈一笔大生意！”
狄青云眉头一挑，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麻烦还没完呢。”
他转身对众人道：“走吧，咱们去迎接贵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