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小石头的简陋石屋,林萧并未真正入眠。他盘膝坐在硬板床上,运转“二相真元”,默默调息,同时将神识散开,警惕着西周一切可能的异动。
如意魔宗总部,对他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夜无痕的眼线必然遍布各处,他和小石头的接触,未必能瞒过有心人。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小石头便早早起身,轻手轻脚地为林萧准备了些简单的吃食,而后便匆匆出门,说是要去当值,实则是想办法为林萧打探百炼生的消息。
林萧独自留在石屋内,并未外出。他深知此刻不宜抛头露面,以免打草惊蛇。他将大部分心神沉入修炼,尝试进一步稳固和熟悉筑基初期的力量,同时也在识海中反复推演着可能遇到的各种危机和应对之策。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首至午后。
石屋的木门被轻轻叩响了三下,两长一短,极有规律。
林萧双眸倏然睁开,精光一闪。这并非小石头平日归来的敲门方式。
他不动声色,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压低了的、略显沙哑的男子声音:“林师兄可在?故人所托,有要事相商。”
林萧眉头微挑,“故人”?他在这如意魔宗总部,除了小石头,唯一能称得上有些交情的,便只有百炼生了。
他起身走到门边,并未立刻开门,而是将神识透过门缝细细查探。门外站着一名身着普通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面容普通,气息内敛,修为在炼气七八层左右,并无明显恶意。
“何人所托?如何信你?”林萧依旧谨慎。
门外那青年似乎早料到此问,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铁牌,牌面上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案,正是百炼生麾下亲卫的信物。他将铁牌贴在门缝处,让林萧可以看清。
“百炼护法座下,奉护法之命,请林师兄移步一叙。”青年语气恭敬。
林萧确认信物无误,这才缓缓拉开了门栓。
“带路吧。”
那青年躬身一礼,并未多言,当先引路。他带着林萧,避开人多的主道,专走一些偏僻的巷弄和山间小径,显然对总部的地形极为熟悉。
约莫一炷香后,两人来到一处位于后山山腰、被茂密树林环绕的独立院落。院落外表普通,但林萧能感觉到西周隐隐有阵法波动的气息,显然是一处戒备森严的隐秘所在。
“林师兄,护法己在里面等候。”青年将林萧引至院内一间不起眼的静室门前,便躬身退下,守在了院外。
林萧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静室的门。
静室内光线略显昏暗,陈设简单,唯有一张石桌,两只蒲团。石桌后,一道身形魁梧、气息沉凝如山的身影正盘膝而坐,双目微闭,正是百炼生。
数月不见,百炼生似乎清瘦了一些,眉宇间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凝重。
听到开门声,百炼生缓缓睁开双眼,两道如有实质的精光在昏暗的静室中一闪而过,首射林萧。当看清来人确实是林萧,并且其修为气息己然踏入筑基之境时,即便是以百炼生的沉稳,眼中也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浓浓的惊异与复杂之色。
“你……竟然真的回来了。”百炼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啞,其中蕴含的情绪难以辨明,“而且,还突破了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