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老城区的雨从未停过。林羽望着车窗外模糊的街景，雨水在玻璃上扭曲了霓虹灯的光芒，像是某种警示。副驾驶的苏瑶蜷缩在座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上的裂纹。
"还有两个街区。"秦诗瑶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后视镜里，她的眼睛下方浮现着淡淡的青黑色。
林羽检查了弹匣，剩余七发子弹。不够应付大规模交火，但足以保护她们撤离。他侧头看向苏瑶："感觉怎么样？"
苏瑶的瞳孔在昏暗车厢中异常明亮："这里...很熟悉。"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好像来过很多次。"
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两侧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式联排别墅。斑驳的墙面上爬满青藤，721号的门牌歪斜地挂在生锈的铁门上。
"就是这里。"秦诗瑶熄火，却没有立即下车。她盯着那座阴森的三层小楼，某种本能在尖叫着警告。
林羽率先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肩膀。他环顾西周，青龙巷安静得诡异，连只野猫都没有。太干净了——对于一个老城区来说。
"有人定期打扫这里。"林羽蹲下检查门锁，没有锈迹，锁芯有近期使用痕迹。
苏瑶突然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头...好痛..."
林羽一把扶住她，触手的温度低得不正常。苏瑶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皮肤下那些蓝色荧光脉络再次显现，在雨天昏暗的光线中清晰可见。
"实验...室..."她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词，"蓝色...的灯...针管..."
秦诗瑶迅速从包里取出镇静剂："信天翁给的，说能缓解记忆闪回带来的痛苦。"
林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针头刺入苏瑶的手臂，她的肌肉绷紧了一瞬，随即慢慢放松。
"我们得快点了。"秦诗瑶收起注射器，"药效只有两小时。"
前门锁着，但二楼窗户虚掩着。林羽让两位女士在屋檐下等候，自己借排水管轻松攀上窗台。窗框上的灰尘有近期被擦过的痕迹——有人比他们先到。
屋内弥漫着霉味和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林羽轻巧落地，军靴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他快速检查了各个房间：家具陈旧但整洁，冰箱里有近期放置的瓶装水，卧室床单上没有灰尘。
书房的书架引起了他的注意——大部分书籍都是普通医学著作，但第三排明显少了几本，留下的空隙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林羽凑近观察，发现空隙边缘有细小的数字标记：7-2-1。
"找到了什么？"秦诗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己经带着苏瑶从正门进来了，门锁对她来说显然不是问题。
林羽指向书架："机关。数字和地址一致。"
秦诗瑶上前，按照7-2-1的顺序按下书架隔板。随着一声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保险箱。
"需要密码。"秦诗瑶咬着下唇，"还是721？"
林羽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龙纹子弹，轻轻放在保险箱识别区。箱门"咔哒"一声弹开了。
"这..."秦诗瑶瞪大眼睛。
保险箱里只有一个牛皮纸信封。林羽取出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把小钥匙。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军人站在实验室门口，背后写着"龙血项目启动日1999.7.21"。
"这是...我父亲？"秦诗瑶颤抖的手指轻抚照片左侧的军人，"但他说从未参与过什么龙血项目..."
林羽仔细观察照片："右边是陈卫国。那时候他还没那么多白头发。"
秦诗瑶突然倒吸一口气，翻过照片："看日期！"
1999年7月21日。林羽立刻明白了她的震惊——根据军方档案，秦诗瑶的父亲秦卫国在1998年就"牺牲"了。
"照片是假的？"秦诗瑶的声音发紧。
林羽摇头，指向照片中秦卫国的右手："小指缺失。你父亲有这处伤残吗？"
"没有！"秦诗瑶斩钉截铁地说，"他双手完好无损。"
苏瑶突然呻吟一声，跪倒在地。她的手指死死抓住地毯，蓝色脉络在皮肤下剧烈跳动："地下室...他们在...下面..."
林羽和秦诗瑶对视一眼，同时开始寻找地下入口。钥匙孔最终在厨房地板的一块松动瓷砖下被发现。小钥匙完美匹配，旋转时发出沉重的机械声响。
地板滑开，露出一段向下的金属楼梯。阴冷的空气涌上来，夹杂着某种消毒水的气味。
"我打头阵。"林羽掏出手枪，打开手机照明功能。
楼梯尽头是一扇气密门，旁边有生物识别装置。林羽正思考如何破解，苏瑶却踉跄着走上前，将手掌按在扫描区。
【识别通过：S-7】
机械女声让三人同时僵住。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的景象——
一个设备齐全的地下实验室。中央是六个圆柱形培养舱，其中三个还漂浮着人形物体。墙上的白板写满了复杂的分子式，最上方赫然标注着"凤凰药剂原型"。
"天啊..."秦诗瑶捂住嘴。她快步走向电脑台，插入U盘，"需要下载这些数据。"
林羽则警惕地巡视整个实验室。角落里有个上锁的冷藏柜，他用军刺撬开，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支蓝色荧光试剂，标签上写着"龙血-林羽样本"。
"他们一首在偷我的血..."林羽的声音低沉危险。
苏瑶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走向最右侧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一个年轻女子，苍白的皮肤下同样有蓝色脉络。当苏瑶的手触碰到玻璃时，那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啊！"苏瑶尖叫后退，撞进林羽怀中。
培养舱里的女子疯狂拍打玻璃，嘴巴开合像是在呼喊什么。林羽立刻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编号：S-11。
"还有其他幸存者..."他迅速检查其他舱体，S-9和S-12也有生命迹象。
秦诗瑶在电脑前快速操作："这些女人都是被绑架的！记录显示她们都曾在水务系统工作过...陈卫国在寻找能在供水系统投放药剂的内应！"
林羽正要回应，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刺眼的红色。警报声响起，墙上的显示屏亮起，陈卫国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欢迎回家，实验体们。"他推了推眼镜，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你，S-7。我们很担心你的健康状况。"
苏瑶瑟瑟发抖，指甲深深掐入林羽的手臂。
"放屁！"秦诗瑶怒斥，"你这个人渣，用活人做实验！"
陈卫国不以为然地摇头："科学需要牺牲。多亏了林羽的血液样本和苏瑶的适配体质，凤凰药剂终于完善了。"他看向林羽，"你应该感到荣幸，你的DNA将改写人类进化史。"
林羽举枪射向显示屏，画面闪烁了几下却依然清晰。
"没用的，林羽。"陈卫国叹了口气，"整个实验室都是监控设备。顺便说，你们有三十秒撤离时间——自毁程序己启动。"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天花板开始喷洒某种气体。林羽立刻扯下实验服罩住苏瑶和秦诗瑶："走！"
他们冲向出口，身后传来培养舱开启的液压声和女子虚弱的咳嗽声。林羽犹豫了一瞬，转身回去扛起最虚弱的S-11。
"救...救我们..."另外两个女子挣扎着爬出舱体。
秦诗瑶咬牙返回，扶起S-9。林羽一手扛着S-11，另一只手拽起S-12。五人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身后传来爆炸的闷响。
他们刚冲出前门，整栋房子就在一声巨响中塌陷下去。林羽用身体护住苏瑶和S-11，碎石和木屑如雨点般砸在背上。
"车！快上车！"秦诗瑶大喊，拖着S-9向越野车跑去。
林羽刚要跟上，突然感到后腰一凉。他转头，看到S-12手中握着一支注射器，里面的蓝色液体己经少了一半。
"对不起..."S-12的眼中含着泪水，"他们抓了我妹妹..."
林羽的视线开始模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他跪倒在地，看到苏瑶尖叫着扑向S-12，却被对方一个手刀击晕。
"林羽！"秦诗瑶的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巷子尽头出现几个穿防护服的人影，领头的那个穿着熟悉的红色高跟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