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凤仙子的尸体悬浮在无因之域,九条青铜锁链贯穿她的神骸。韩立残破的元神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坠入她空洞的右眼——那里是片破碎的星空,每一颗星辰都是冻结的时间片段。
“三百万年前,我亲手将弑神钉刺入罗睺眉心。”
冰凤的声音从星骸深处传来,韩立看见震撼一幕:银月的身影出现在远古战场,掌天瓶化作万丈青铜钉贯穿巨神。但下一秒画面扭曲,银月的面容变成冰凤自己,而坠落的神尸却浮现出南宫婉的脸!
“执钉者的宿命,是成为下一根钉子。”冰凤的神骸开始崩解,锁链哗啦作响,“弑神者终将被炼成弑神钉,这是无因之域最恶毒的循环。”
韩立元神剧震,神识中浮现密密麻麻的青铜纹路——那是掌天瓶正在同化他的征兆。
冰凤的左眼突然炸裂,涌出粘稠的时间浆液。
韩立的元神被包裹进琥珀般的时茧中,亿万年的光阴在茧外疯狂倒流。他看见向之礼在虚天殿刻下警告时,胸口插着半截弑神钉;看见南宫婉的残魂被轮回殿主植入虚假记忆;甚至看见自己还是凡人时,墨大夫的药罐底部刻着微小的荒族祭文......
“你以为的机缘,皆是弑神钉的选择。”冰凤的声音支离破碎,“现在,该你做出选择了。”
时茧裂开一道缝隙,两股力量涌入:
左侧是漆黑的“弑神道种”,可瞬间恢复巅峰修为,代价是成为掌天瓶的傀儡;
右侧是莹白的“斩因刃”,能彻底摆脱弑神钉,但会遗忘所有修仙记忆,沦为凡人。
韩立的手伸向斩因刃。
就在指尖触碰的刹那,他瞳孔深处亮起雷纹——那是向之礼灰烬中残留的逆荒族禁制!
“我选第三条路。”
他徒手撕开时茧,任凭时间浆液腐蚀元神,抓住冰凤神骸中的青铜锁链:“告诉我,如何斩断这个循环。”
锁链崩断的巨响中,无因之域开始坍塌。
冰凤的神骸化作流光涌入韩立元神,磅礴的神识冲击让他看清了真相:所谓执钉者,皆是先天神灵选中的“清道夫”,专门诛杀那些试图挣脱控制的同类。而掌天瓶真正的作用,是吞噬神灵的“道源”反哺天道!
“天道...才是最大的弑神者。”韩立七窍渗出血色光粒,元神开始实质化,“所谓修仙,不过是替它收割养料的骗局。”
掌天瓶突然发出尖锐悲鸣,瓶身的狼形刻痕亮起银月光辉。韩立趁机将瓶口对准自己,吞噬之力反向运转——他要将自己炼成弑神钉!
“疯子!”冰凤残留的意识尖叫,“你会被无因之域彻底抹除!”
韩立没有停手。元神在吞噬与反噬中不断重组,渐渐凝成一柄布满裂痕的青铜短剑。剑身映照出惊悚画面:仙界三十三重天外,九具堪比星域的神灵尸骸同时睁眼!
短剑成型的刹那,无因之域的时间突然静止。
韩立的意识漂浮在绝对虚无中,前方浮现三道身影:
第一任执钉者向之礼,浑身插满青铜钉;
第二任执钉者冰凤仙子,半张脸己化作弑神钉;
第三任的位置空悬,却摆着一具布满雷纹的棺材——棺内躺着韩立自己的尸体!
“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向之礼的残魂抬手轻点,棺材盖缓缓滑开,“躺进去,你就能跳出轮回。”
韩立凝视棺材内的自己,突然挥剑斩碎幻象。青铜短剑刺入虚空,整个无因之域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这局棋最大的破绽,就是让我看见破绽。”
他化身的短剑刺穿冰凤神骸,剑锋挑出一枚晶莹道种。当道种融入剑身时,掌天瓶轰然炸裂,银月的狼形刻痕化作活物跃出——竟是燃烧天狼血脉重塑的银月残魂!
“韩兄,我窥见了罗睺的记忆...”银月虚影按住剑柄,“神灵们最恐惧的,是一个真正自由的凡人。”
无因之域彻底崩塌,韩立坠入现实。睁开眼时,他正躺在黑劫渊的矿洞中,掌心握着生锈的鹤嘴锄——时间竟倒退回飞升之初!
章末语:斩时茧逆命破轮回,韩立化钉撼动无因!时间倒流重置仙界棋局,银月残魂携罗睺记忆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