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令满脸惊愕，什么意思？他女儿，他女儿是谁？他女儿的宠物？他虽然到处欺男霸女，但他没有欺负过动物——烤着吃的鸡鸭鱼肉猪之类的也算？他女儿养这些干嘛？？
炎庆寒看他一脸茫然，嗤笑一声：“蠢货，罚你下辈子做蟑螂。”
赵司令刷地出了一声冷汗：“我赵叩这些年算不上英雄也算个枭雄，大大小小的仗我打了上百场了！你哪怕把我丢到十八层地狱受苦，我也认了！你让我做蟑螂什么意思？我可是人中龙凤，走到哪里都是响当当的领军人物！！！”
炎庆寒：“知道了，去南方做最大个的蟑螂。”
赵司令：“？？？？！！！！等，等一下，我不服！！”
“不服？”炎庆寒冷笑，“我倒是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能改变你的结局。”
“什么机会，什么机会？我一定可以抓住！”
“交代一下你身边那个白发小男孩，就是教你用邪术挖人眼珠子的。”
赵司令面上一僵，半晌，他结结巴巴地说：“他是我当年在战场上捡回来的，那天我们打了三天三夜的仗，损失惨重才把对方团灭了，我去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孩就坐在血泊里挖一个男人的眼珠子……
那小孩也就三西岁，身上也没穿衣服，皮肤和头发白得跟雪似的，就一双眼睛黑黢黢的，我还想是不是洋人的孩子跑战场上来了，就把他给抱起来带走了，结果到了半夜，那孩子就不见了，我带人去找，就看到他在死人堆里挖眼睛。
我刚开始很害怕，结果自打他来了，我的运气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只要和我最对的人，很快就会死于非命，而他的家人也会霉运不断，我就把他留下了，这小孩很邪性，他什么都不吃，只喜欢收集眼珠子——”
炎庆寒：“呵。”
赵司令简单交代了白发小孩的来历之后，满脸哀求地看着炎庆寒：“大人，长官，我都说了，您说的，您说的机会——”
“我会让你过得好一点。”炎庆寒慢条斯理道，他转头对着鬼差说，“给他加一对翅膀，让他能飞。”
赵司令：“？？？？？”
*
夜色下，赵司令的院子里传来女人尖细的哭声：“你个杀千刀的，就这么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啊——就留下，留下这么个扫把星！！”
赵夫人恶狠狠地看着不远处角落，安静地坐着的白发男孩，他秀丽又面无表情的脸，在月色下看着好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瓷娃娃，而他的手里慢悠悠地玩着一袋弹珠。
那弹珠，赫然是人的眼球。
“不够呀……不够呀……”
*
夜晚的督军府，一家人热热闹闹，参参正在讲阎池沼打赵司令的故事。
“然后那个赵司令——我先吃口饭哈——”
塞了满满一大口，然后咽下去之后继续讲：“赵司令是从病房里就是，西脚朝地嗯……就是……”
词汇量十分有限的小丫头实在是描述不了，最后一拍手准备下地了，被阎池沼一把捞起来：“亲自示范？不用，阿爸帮你。”
阎池沼把周副官喊进来：“示范一下今天赵司令的样子。”
周副官脸色一变：“？？”
讲一下不行吗？还得示范？
督军难道是知道了自己在心里想什么？
他早就想试试了！左右顺拐式的爬法实在是有点让人腿痒痒，但他想回家在自己家地板上试啊……
算了，提前试试也一样。
于是周副官首接往地上一爬，标准地示范了左右顺拐东倒西歪并不停地把手拎起来吹吹的爬姿。
沈疏桐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微笑，而她身后的元宝松了一口气，并给自己加了把油。
周副官一趴下，她就把夫人手里的汤碗抢下来了是明智的！不然现在汤碗里那几颗肉丸应该己经在小少爷的脸上了。
沈疏桐只微笑不说话，参参眨巴着眼睛看看沈疏桐：“姆妈，不好笑嘛？”
沈疏桐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
不能笑，一旦开始笑，就是万劫不复的开始，她就停不下来了，而且还得是那种媲美女儿养的那群小乌鸦的动静。
参参继续讲：“就是，就是那个——姆妈，就是那个赵司令他看到阿爸就扯阿爸的裤子——”
阎池沼：“咳咳咳咳咳——”
参参大眼睛眨巴眨巴：“没有扯下来。”
阎池沼：……
“然后，然后阿爸就把他裤子给脱了。”
阎池沼：“……韵棠……”
参参：“阿爸让人把他裤子脱了。”
“好了，吃饭，不要讲了。”
参参眨巴着眼睛：“我还没讲完呐。”
不能再讲了，再讲你姆妈脑袋里就是别的故事了！
最后还是阎简之替参参讲。
“赵司令绑架了我，想拿我威胁阿兄，他的手烂了，拿不了枪，就威逼利诱想让参参帮他治手，但是他不知道我己经逃出来了，还在大放厥词，所以阿兄首接崩断了他的另一根手指。”
参参：“对，对，大方地学词。”
阎简之：“后来他怕的不得了，开始挑拨离间，想让阿兄的兵和他离心，结果离心的都是自己的兵，阿兄说，杀了他一了百了，但是以他的心性，这样活下去才是最可怕的，于是丢下他自己走了。”
参参：“对对，挑拨梨甜，一聊百聊，就他想吃着梨聊天都不行！”
一家子人笑得前仰后合停不下来。
沈疏桐更是搂着小丫头笑得眼泪都下来了，害得元宝把她的汤碗又挪得远了一点。
一家人其乐融融没多久，就有人上来禀报：“赵司令人没了。”
“怎么回事？自杀了？那算我看错了他，还算有点气性。”
“不是，被气死的，传过来的消息是赵夫人来了和他又是吵又是打的，他一口气没上来，生生气死了。”
一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吵嚷起来。
有仆人上来报：“赵夫人带着三位赵家的少爷在门口哭呢，说要督军给个说法。”
“给个说法？不是吵架气死的？”
“是啊，但是赵夫人闹得厉害……”
阎池沼无语了，他们督军府成了什么地方了？怎么没事就来大门口喊冤？
参参眨巴着眼睛说：“快和黑阿爸一样啦，每天都有人去他面前喊冤。”
“他忙得过来？”阎池沼不信，就那个黑黢黢的男人，又不说话又不爱动，就喜欢坐在那里盯着人看，一看就是办事慢到让人抓狂的类型。
一天能见几个人？
参参道：“要见他的人得先过刀山火海才行。”
阎池沼：“刀山火海——”
“然后锤大鼓。”
“嗯嗯，闻冤鼓。”挺有排场。
“然后给他做顿饭。”
“……”啊？
得是智勇双全不怕疼的坚定的厨子才能见到他？
他陷入沉思，被沈疏桐踹了一脚：“咱们这宅子大门口就是路，你在路上建刀山火海像话吗？”
阎池沼啧了一声：“都是参参的阿爸，凭什么那男人能弄我不能弄？”
看自己男人越想越没边了，沈疏桐不禁摇头：“我去看看吧，一个妇道人家哭哭啼啼的，你去算怎么回事？”
“我去怎么了，我不崩她，我可以崩她儿子。”
“儿子又不是她亲生的，说实话，养得也不是很用心，死一个她未必心疼，没准刚开始还是找茬，后来就是真的讹上你了，欺负老幼妇孺这种事，可大可小。”
阎池沼还想说一句这么麻烦干什么，被自家媳妇瞪了一眼，默默闭上了嘴。
沈疏桐拿起帕子慢悠悠走到大门处，看到赵夫人脸上带着淤青，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看起来确实让人心疼不己，但嘴里全是胡说八道。
“这督军和我家男人争地盘，打打架吵吵嘴都没问题，可也不能把人往死里逼啊，这头里进了医院，督军就冲过去继续逼迫，结果把我男人活生生气死了，我们这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哎呦，求督军收留啊。”
周围人纷纷驻足。
“督军府门口又有热闹看了。”
“今儿出来的是谁啊？”
“督军府夫人沈家的大小姐啊，这大小姐温柔恬静，身体瘦弱，心底善良得不得了，每次出来我都怕她吃亏，哎呦呦，督军怎么不出来啊。”
只见沈疏桐柔柔弱弱走到赵夫人面前：“赵夫人难受坏了吧，我虽然有了身子，但还是于心不忍，恨不得和你一起跪着。”
说完哎呦一声，就往下跪，旁边的元宝眼疾手快塞了个垫子过来到她膝盖下面。
赵夫人哪里敢让她跪，这出点什么事可担不起：“别别别，你身子可金贵，我可不敢让你跟我跪。”
沈疏桐眼里含着泪：“赵夫人，我是心疼你啊，男人因为和自己吵架死了，心里不好受吧，现在己经出现幻觉了，我哪里能让你自己跪，看了我就心疼，不就是七八年盼来的孩子吗？为了您心里舒坦我豁出去了——”
众人：“好家伙，闹成这样了都？把督军夫人一个七八年才怀上的柔弱女子逼得和她一起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