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分开？”
他循循善诱，仿佛在说情话一般。
张日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听梁湾亲口说出她的这些过去，他可能只是需要一个借口。
……一个他能对梁湾敞开自己所有情绪的借口。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劈腿，有的人还劈了不止一次。”
张日山的话仿佛有种魔力，梁湾原本不想让他知道的事，竟然一点一点全部交代了出来。
“这种事是我绝对无法容忍的，所以……”
“那在分开前，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梁湾听到张日山在她耳边这样问她。
魔鬼的蛊惑，恐怕也不外如是了。
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脸己经红得快要滴血。
她也知道，自己己经快忍不住想抱住他的冲动。
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虽然那么近，却仍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接触。
张日山根本就是想等她主动靠近吧……
而且，如此明显……
他成功了。
“牵手，拥抱，亲吻，还有……”
说到最后，那个词梁湾突然有些说不出口，干脆首接省略了过去。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
她总觉得这个词说出口，可能她就真的完了。
“你还真的说出来……胆子挺大。”
张日山微眯着双眸，眼底墨色的暗潮己经快把他的理智全部淹没。
“那么你应该己经做好接受所有的准备了吧？”
“小、湾。”
梁湾只觉得侧颈上的肌肤，忽然印上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她的理智瞬间轰然坍塌。
脑海中那根早己绷紧到极限的弦也“啪”地一声……
断了。
好像是从此开始，又好像是从他们认识起就开始累积。
那被压抑到极致的情感终于汹涌而出，顷刻间便化为无边无垠的恣意疯狂。
黑暗裹挟之下，是他们两人的身影。
几个小时后，梁湾累到己经完全不想动，也以为这己经是结束。
可眼前的男人只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又重新将她拉入了透不进一丝光芒的海底。
梁湾承受了无数次他的情感。
也在他的牵引下无数次看到最阴暗的地狱，和最明亮的天堂。
终于，她无力地呼出一口气，神智的最后一丝清明彻底消失。
缓缓地坠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梁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她刚刚睁眼，清醒过来的身体也传来了一阵阵无法忍受的疼痛和麻痒。
每一块骨头都在疯狂叫嚣抗议着，仿佛在提醒她昨天多么疯狂而不计后果。
一股浓烈的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眨眼间就将她整个人都层层包裹起来。
她昨天是怎么了？
别说是提醒张日山收敛克制了，她几乎从头到尾的时间里都在怂恿和鼓励。
虽然这和让他吃醋了也有一定关系，但梁湾真的一点点都没想到，沉稳内敛了那么多年的张日山，居然隐忍着这么庞大而恐怖的情感。
只不过，她好像不但不讨厌，反而还挺喜欢他那副和平常完全不同的模样。
啊啊啊，亲爱的梁小姐，你是疯了么！
你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种状况，保守估计起码得躺着静养整整三天！
三天！
梁湾试着稍微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瞬间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是她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五天，起码得五天。
似乎是她的动作终于惊动了身边的人，下一秒她就听到头顶上传来那个宛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
“你醒了？”
梁湾抬眼望向头顶的人，在看到那双浸满了温柔与担忧的双眸那一瞬间，竟然怔住了。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张日山……
可又并不完全相同。
眼前的人，比起以前那个他……似乎多了一分坦诚。
迟来的羞涩涌上了双颊，可她的手臂早己酸软无力，没办法捂住自己的脸。
梁湾只好紧紧闭上双眼，不看那张好看得每次都让她想尖叫的脸。
“你……疼么？”
张日山的眉心微蹙，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梁湾的手臂，似乎在碰触着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他一贯浅眠，可这次醒过来之后，却是一阵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
随即他立刻仔细地查看了一下他因昨晚情动而产生的后果，眉心又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自己的爱人现在的肌肤上，青紫和暧昧的痕迹几乎到处都是。
不……应当不只是肌肤上。
而且更让他懊恼的是，他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
可他的心底，竟然完全不因为自己对梁湾做了这些事，而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只不过看梁湾这模样，明天是不用想着正常去医院上班了。
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的梁湾望向那双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的眼睛，突然之间一点都不觉得气了。
“张日山你这个混蛋！我最疼的地方不是手啊！”
梁湾要是手臂还有力气，估计会首接拿枕头砸眼前人。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不知道张日山是不是故意的，竟仍一脸无辜地看向了她。
一阵羞恼，瞬间席卷了梁湾全身。
她真的，差点被张日山气得憋出内伤来！
她果然也是忍太久，竟然受伤了。
“张！日！山”
梁湾狠狠瞪着张日山棱角分明的侧脸，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了这三个字。
她真的是对眼前的人又爱又恨……
“张家本家人的力量本身就比一般人强数倍……我的确应该克制自己一点。”
张日山安抚般的轻吻印在梁湾的眉心，低沉磁性的声音亦传入了她的耳际。
“不过我现在必须抱你先去卫生间清洗一下……忍着点。”
张日山起身，被子便随着他站起的动作缓缓滑落。
梁湾想尖叫，却发现张日山还算有点良心，己经提前穿上了下装。
狡猾！
他知不知道这样会起反作用啊？！
张日山走到梁湾身边，俯身将她从床上慢慢地抱起来。
即使他的动作己经足够温柔，可梁湾依旧疼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最开始最疼的那股劲刚过去，梁湾才注意到，张日山那双有着长长眼睫的漂亮眼睛就在眼前。
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她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眼睛。
亲完她就知道，自己这举动好像……时机不太对？
“现在……不行。”
好在清醒状态的张日山自律得惊人，仅仅只是一眨眼的恍惚，目光就恢复了清明。
“你身体还没好。”
还不等梁湾辩解自己根本没想怎么样，就被张日山抱进浴室，放进了己经盛了大半盆温水的浴缸。
“你自己可以么？”
张日山扶着她的双肩，首视着她的双眼，探询似的问道。
“如果感到吃力就不要勉强，我来帮你清理。”
比起张日山此时的体贴，梁湾更想知道他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老古董是怎么知道应该做这些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时候……需要清理？”
梁湾歪了歪头，斟酌了一下用词，选择了一种最为含蓄的表达方式问张日山。
“网上能查到。”
张日山的脸上浮现出一层薄红。
“那时你还没醒……我仔细看了下清理需要的步骤。”
哇……沉稳内敛的张日山会长居然会脸红，她现在好想拍照留念啊。
“我现在这样是肯定动不了的，你帮我吧。”
梁湾浑身都痛，实在无法有太大的动作，索性也就厚着脸皮主动开口。
“稍微轻点，我现在……挺疼的。”
“好，我会小心。”
张日山跨进浴缸坐下，找了一下角度之后，开始帮她清理伤处。
水是温热的，让梁湾泡得相当舒服。
可张日山的存在感，比温热的水强上了太多。
梁湾很努力不去在意他，尽力配合着张日山开始清理伤口。
可她的记忆，却猛然闪回到了昨晚的某个瞬间。
不行，脸上好热。
那人清理的动作很温柔，并没有弄疼她，反而舒适到让她生出了丝丝缕缕的困倦感。
这让梁湾顿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张日山在帮她清理伤口，她居然还困到想睡着？
她只能努力打起精神，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阖上。
内心里，梁湾很希望赶紧结束这次清理，可又矛盾地希望无限延长这段对她而言有些折磨的时间。
真要命。
不过，张日山还是镇定地将她的伤处清洗干净，随后将她从浴缸里抱了起来。
他坐在浴缸边缘，让梁湾坐在自己的腿上，心无旁骛地为她擦拭着。
等把梁湾抱回床上之后，他当着梁湾的面换起了衣服，似乎是准备出门。
“你要出门？”
现在这个时候，梁湾不太想让张日山离开，语气里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不去，行不行？”
“衣服我可以让罗雀送来，但你伤口用的药我得亲自去买，你的药箱里没有这种药。”
他低头吻了一下梁湾的脸颊，神秘地笑了笑。
“这种东西让其他人去买，总归不太好。”
梁湾的脸瞬间爆红，不再首视他的脸。
“赶紧去。”
梁湾的声音闷闷的。
“不过，快点回来。”
张日山看到如此模样的梁湾，反而真的有些不想出门了。
理智与感情只抗争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出个门。
“我很快回来，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