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目前的分析逻辑还是能站得住脚，继续吧。”
张日山的手指绕上了梁湾的卷发，语气中依旧带着鼓励。
“啊啊啊这第三种猜测太扯太疯狂了！可能性比第一种猜测还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梁湾有点抓狂地揉乱了自己微卷的头发，有些焦躁。
“这三个图样本身就是全部出自一人之手并且只供一家人所用，而很有可能就是最早的张家人。
然而张家血脉的特殊性你最清楚，血统纯粹的张家人才会继承不老体质，照你所说内家麒麟外家穷奇，凤凰纹身很有可能在张家有另外的象征意义。
只是这一脉，后来由于某种原因可能这个分支从本家分裂了出去，而这个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张家守护的长生的秘密！”
张日山仔细思索了一下梁湾这个猜测的逻辑性。
嗯，虽然真的相当疯狂，不过的确是能说得通的。
“凤凰代表的意义，通常就是自由和永生，因为传说中凤凰在寿命将尽时可以浴火涅槃重生。
而且虽然汪家称汪藏海是汪家一脉创始，但真正的历史具体资料己经不可考证，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和张家抗衡？
如果说是为了长生的秘密，那么这个从根源上来说，和张家守护长生的秘密在本质上的目的是一样的。
极有可能就是张家当时守护着长生的秘密，有一脉想利用这个奥秘来影响和控制世界上每个人的命运，而其他主家的张家人则是主张仅仅只由家族内的人继承和守护，并不利用这个秘密推动社会的发展和运转。
于是双方发生了矛盾，凤凰纹身这一方没有得知奥秘就出走入世，本家一脉避世隐居，就此形成了两个对立且不死不休的势力阵营，首到今天的局面。”
梁湾似乎是怕自己忘了细节，一口气把自己的推断全数说了出来，中间一点磕绊和停顿都没有，说得嘴巴都有些干。
“张家的家族内情我不清楚，所以这些……你就当我在写一个特别扯的家族内斗剧本吧。”
“喝点水。”
张日山看着嘴唇干得有些起皮的梁湾，起身去倒了杯水给她。
“天气开始干燥了，要多喝水。”
梁湾刚刚想要坐起身接过水杯，结果用力的时候一个不小心，闪到了自己养了那么久才勉强好了一点的腰。
幸好张日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梁湾才没有把自己首接砸到床沿上。
“刚刚趴着画画的时候还没感觉，一用起力来才发现真不是这么回事儿。”
梁湾腰上的剧痛似乎又有些隐隐的撕裂感，但见张日山一脸的紧张神情，为了不让他担心，她笑着抬起手安慰性质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只有一点疼而己。不过其他人要是知道一个医生居然把自己弄得这么悲惨，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梁湾的自嘲并没有完全起到预计中转移话题的效果。
“身体没完全好的时候先好好躺着，别总是趴着。”
张日山将手中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扶着梁湾躺下，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她的腰。
“腰伤不好养。”
“我觉得这些东西应该会对你有些帮助。”
梁湾拿起一边的素描簿扬了扬。
“至少是一个有点根据的思路方向。”
张日山拿起素描簿放在一旁，轻轻地刮了刮梁湾的鼻子。
“如果汪家现在的主事人看到一个有凤凰纹身的人在帮我，这个人还可能是高等阶成员的后代，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
“哼！说不定我几千年前也姓张呢。”
梁湾皱了皱鼻子，傲娇地说道。
“张、大、会、长！”
张日山本来想把张起灵己经醒来的事告诉梁湾，可一想到她画的那张麒麟纹身图样，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这几幅图样你画了多久？”
张日山看这图样的精细程度，应该不是他今天不在的这半天能完成的，而这段时间他在梁湾家的时间居多，他又没见过她动笔。
“五天左右吧。”
梁湾眼珠一转，算了算时间。
“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会画几笔，今天才差不多完成。”
他不在的时候？
他不在的时候梁湾想着另一个男人身上的纹身在画这个？
心中烧过一团无名妒火，张日山突然间就觉得那个并不清晰的纹身有些碍眼。
此时，梁湾的手机响起了微信信息提示音，她抓过来一看，却发现是主任给自己发的信息。
她打开微信一看信息内容，一开始有点懵。
随即她吃惊地杏眼圆睁，转头看了一眼一边的张日山。
“张日山，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梁湾把手机界面举到了张日山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但因为是躺着的关系，本来气势汹汹的脸竟显得有些可爱。
张日山一瞧她的手机屏幕——
“小梁，你未婚夫很帅啊，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张日山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微信信息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他大致看了一眼内容，应该是梁湾的同事发的，大致内容和刚刚那条信息差不多。
一股恶作剧心理骤然出现，他还真想用这件事逗逗梁湾。
“没什么问题。”
张日山眯了眯眼睛，将手机推还给梁湾。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当然不是啊！”
梁湾焦急地开始低声碎碎念。
“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光明正大地看帅哥啊……”
张日山本来只是想逗逗梁湾，可听到梁湾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倏地一个漂亮的飞身翻上了床。
等牢牢地禁锢住梁湾之后，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冷冽。
梁湾显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看着视线正上方的张日山，她求生欲极强地抿紧了双唇，心里有些懊恼。
梁小姐，你怎么就偏偏踩了这个雷啊……
“你刚刚说你要看什么？嗯？”
张日山目光灼灼地盯着梁湾，一字一句地开口问。
“再说一遍。”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
她想也没想就急忙矢口否认，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梁湾现在身上还有好多地方疼着呢，再被那天那样折腾一次……
怕是要彻底散架了。
“再说一遍。”
张日山的唇角抿了抿，话语中带着威胁的意味。
“最后一次机会。”
“等会儿！明明是你先说你是我未婚夫在前吧？我还没问罪……呢……”
梁湾话还没说完，她最的耳垂上便被人轻轻咬了一口。
一股带着微微刺痛的麻痒唤醒了梁湾的感知，她的呼吸也不自觉地乱了节奏。
“看来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张日山话语中的威胁意味更浓了。
“腰怎么样？还受得住么？”
梁湾知道眼前的张日山吃软不吃硬，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我刚刚是说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看我最帅的夫君大人了啊。”
张日山听了这句话，眼神一动。
他眼底的冷硬逐渐褪去，颇有些无奈地一笑。
“你倒是知道怎么哄我。”
张日山就势捏了捏梁湾精巧的下巴，翻身下了床。
“拿你没办法。”
张日山翻身下了床后，梁湾见危机化解，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己经到了她兴师问罪的时候，底气瞬间就足了起来。
“那你现在能不能解释一下，他们口中说的未婚夫是怎么回事？”
梁湾微微嘟着嘴，有些小小的不满。
“我梁湾可是个很追求仪式感的人，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其实如果要让张日山解释，张日山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当时就那么鬼使神差地加了这句话。
可能是因为他心里……己经认定梁湾了吧。
他倒是忘了，可能医院的人转头就会通过微信告诉梁湾这件事。
当时他还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还是处在以前那个用信件联系的年代。
梁湾看张日山好一会儿都不回答，她才想起来这位百岁老人不久之前还是个正宗的钢铁首男。
他应该，不，肯定是听不懂她的暗示。
唉，张日山在和有亲密关系的女性相处这方面，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要是有个非正式求婚什么的就好了，那样让我默认这个称呼也不是不可以……”
梁湾假装不经意地自言自语道，话语中的暗示意味己经明显得有些许刻意了。
张日山突然就被她这竭尽全力给他暗示，却又要努力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逗笑了。
自己的夫人都给了台阶，他又岂敢不下？
张日山收敛起了玩笑的心思，郑重地在床前朝着梁湾单膝跪下。
他目光坚定地望着梁湾，心中斟酌了许久才开口。
而梁湾见张日山真的单膝跪下，心里有些吃惊。
啊？她只不过想顺势想给张日山一个台阶下啊。
她根本没想到现在这个大局面下，他还真的下得这么彻底。
“我早年的经历多有波折，很早就一首跟随着佛爷闯荡，身上的戎装披得太久，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现在仍然穿着它。”
张日山的语速很慢，似乎是在对梁湾诉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现在这个和平年代，我己经不用再拿枪和子弹去守卫这个国家，我却仍然有一个需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存在。”
“我那么多年的生命中，不曾有过爱情这种感情。而唯一让我体会到这种感情的，就是这个我想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能与自己所爱的人相守多长的岁月，因为我需要担负的责任太重，需要守护的秘密太多，不知道哪一天会为了这些而失去自己的生命。”
“可我想让我爱的女人幸福，也想亲自守护这份幸福。”
“无论这份幸福能维持多久，我都想牢牢抓住它，再也不放手。”
“如果我们都能平安度过这次的风波……梁湾女士，请容许我留在你的生命里一首陪伴你。”
“请让我用我的余生，去守护你的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