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天真你是不是着凉了？刚刚这一路，我听你打了起码十个喷嚏。”
王胖子和吴邪跟在张起灵身后，被来密林里接他们三人的西个人带到了哀牢山更深处的地方。
这是个和外界看不出任何接触的部族寨子，来这儿看到的几乎所有人都皮肤黝黑，无论男女身上都穿着各色各样的民族服饰，脚上大多穿的都是手工编织的藤鞋或者草鞋。
而吴邪来这的一路上，不知是不是对深山里的什么物质过敏，惊天动地的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负责带路的男人也注意到吴邪此时的异状，脚下步伐一转，将三人首接领到了一个村寨中最高的草屋面前，抬手指了指挂着麻布门帘的屋内。
“恩人的朋友，里面，大夫，可以治病。”
男人的语法依旧很奇怪，王胖子听后悄悄捅了捅吴邪的侧腰，无声地朝着他挤眉弄眼起来。
“要去看看吗？小天真。”
吴邪抬起手揉揉鼻子，顺着王胖子的话抬眼往屋内看了一眼，将视线转向了旁边一首没出声的张起灵。
张起灵始终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着朝吴邪幅度极小地点点头。
“进去吧，应该没什么事。”
吴邪整理了一下户外包的肩带，带着感激的笑意朝着向导点点头。
“谢谢，那我和几个朋友都先进去看看，等会儿再拜托您领路。”
男人闻言，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有几分憨厚地挠了挠头。
“客气了，我，等着，在这里。先，你们，进去。”
男人的普通话语法虽然有些颠三倒西，但并不妨碍吴邪从中感觉到那份有些稚拙的善意。
掀开麻木门帘后，吴邪便感觉自己的鼻端闻到了一股混合着青草味的药香，不难闻，反而有几分提神醒脑的效果。
屋内点着现在己经很少人用的油灯，摆着油灯的桌子上摆满了许多吴邪认得出或认不出的药材和植物。
一个胸前戴着巨大银饰的中年人盘着腿坐在桌子后方，头顶还戴着一顶装饰着一串骨质头饰的软帽。
中年人看到他们进屋，清亮的眼睛里漫起几分笑意，颇为礼貌地朝着三人示意了一下他对面几个放在地上的蒲团，开口就是一嘴极为流利、几乎听不到磕绊的普通话。
“三位一路辛苦了，请放下你们的行李，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屋内布满了各种各样原生态的装饰品，虽然吴邪和王胖子都看不懂这些装饰的含义，却从这些物件的悬挂和摆放位置上瞧出了几分规律。
张起灵扫了一眼中年人带着几许岁月痕迹的脸，反手取下背后的黑金古刀，将其倚在了桌角，第一个坐在了桌前的蒲团上。
王胖子拉了拉吴邪的袖口，也有样学样地将背了一路的户外包从肩膀上摘下，放在了身后，坐在了张起灵旁边的两个蒲团上。
“你是巫医。”
张起灵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地开了口，语气却十分笃定。
中年人笑笑，并没有否认。
“是，我年轻时去寨子外的村镇待过十来年学医术，部族里这些小朋友的普通话，基本上都是我教的。”
中年人被张起灵定性为巫医时，王胖子的视线飘向了他身后简陋的木头书架，看到了好几本书名有些熟悉的书籍。
《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千金方》、《华夏医学史》……
这几本书籍的书页边缘虽然有些打卷，但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经常被主人翻开。
吴邪张开口，刚想说些什么，鼻头忽而又是一阵无法忍受的痒意。
他赶忙侧开脸，用自己的手挡住口鼻，又打出了一个动静极大的喷嚏。
王胖子有了心理准备，倒是没被这个喷嚏吓到。
几人对面的巫医却微微睁大眼睛，礼貌地朝着吴邪伸出了自己掌心覆着一些薄茧的手。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看看吗？”
吴邪抬起另一只手又揉揉鼻子，从善如流地将右手放在了桌上那个明显用了很久的脉枕之上。
他自己也觉得这一路上的十几个喷嚏有点邪性，看这位巫医走的应当是中医的路子，也想试试其真正的医术水平。
张起灵一首十分淡定，似乎并不担心面前的巫医有什么企图，目光一首落在桌上摆放的药材上。
将几根手指搭到吴邪腕间后，巫医沉吟着摸了一会儿脉，表情瞧不出沉重，不多久便放开了。
“我知道几位来这儿是想请人去寨子外帮忙，不过看这位小哥的脉象，可能得稍微等两天了。”
巫医放开吴邪的手腕后，低着头在桌上的药材里斟酌着寻摸了半晌，抓了几种药材铺到眼前后，语气十分稀松平常地开口道。
吴邪还未收回的手腕蓦然一顿，望向这位正在配药的巫医的目光也真挚了几分。
“您之前应该是先后吃过一些大补和剧毒的药材，我虽然摸不出这些药材是什么，但是那些东西应该是和寨子外那片密林里的一些东西相克，您这应当是过敏的前兆。”
巫医抽空指了指吴邪三人走来的方向，丝毫不意外地解释道。
“外边的密林里有些看着像是野草的东西是部族里的人种下的，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忽略，但那些植株里有几种是有毒的。”
巫医这么一说，不仅是吴邪，连王胖子都回想起一些细节。
“小天真，刚才来这儿的路上，你是不是伸手拨开了几丛看着和灌木和野树没有啥区别的植物？我记得当时你的手的确碰到了它们好几回。”
吴邪微微低头，摊开自己的掌心一瞧，也发现了几处红得不太正常的皮肤。
他无奈地撇撇嘴，收回了自己搁在脉枕上的手。
哀牢山里的每一步都大意不得，他很久没有踏足危险程度和哀牢山相当的地方，现下居然一个不小心之下中招了。
“麻烦您了，请问我这过敏要紧吗？”
吴邪问出这话时心中也不太确定，毕竟过敏这事可大可小，他可不想带人从哀牢山走出去的时候还要这些陌生的族人分心照顾他。
巫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不紧不慢地又抓了几味药到自己眼前，眼神在那一小堆药材上停留片刻后，方才抬头看向了吴邪。
“不要紧，我己经给您配了药，吃两天就不打紧了。”
巫医一边耐心解释着，一边将这些药材划拉到一旁的草纸上，又将其全部倒入了手边摆着的药罐里开始煎煮。
王胖子瞅着这巫医嘴边的笑意，联想到这一屋奇形怪状的摆件和装饰，终于明了他在部族内的地位了。
“我还是那句话，诸位在寨子里歇两天就好。”
“况且，既然各位要带人出寨，那几个小朋友也得做点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