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时，李颜正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垠的星空下。无数星辰在他身边流转，仿佛触手可及。他伸手想要抓住最近的那颗，指尖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嘶！"
李颜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戳在床头柜的金属边缘上。窗外，京海市清晨特有的淡蓝色天光己经铺满了半边天空。他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看向墙上的日历：距离觉醒仪式还有西天。
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间或夹杂着爷爷的咳嗽声。李颜伸了个懒腰，全身肌肉立刻发出抗议——昨天在重力室的训练太过拼命了。他慢吞吞地爬起来，发现枕边放着一个崭新的护腕，深蓝色布料上绣着银色的星辰图案。
"爷爷？"李颜一边戴护腕一边朝楼下喊。
"醒了就下来吃饭！"爷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周家小子在门口等你半天了！"
李颜走到窗前，果然看见周富圆滚滚的身影正坐在院门外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一袋冒着热气的包子，另一只手不停地扇着风，显然是被烫到了。似乎是感应到目光，周富抬头看见李颜，立刻咧嘴笑了起来，举起包子晃了晃。
十分钟后，李颜叼着肉包走出院门。周富迫不及待地凑上来："颜哥，你看新闻了吗？今年觉醒仪式的场地布置图公布了！"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京海市中央广场的三维立体图，广场中央己经搭建起一个巨大的环形平台。
"据说这次用了最新型的觉醒石，"周富兴奋地说，"能百分百激发潜能！"
李颜嚼着包子，目光扫过新闻下方的评论。大多数人都在讨论今年可能出现的天才，偶尔有几个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留言，很快就被淹没了。
"对了，"周富突然压低声音，"韩芷若昨天问我你的训练情况。"
李颜差点被包子噎住："她问这个干嘛？"
"不知道啊，"周富耸耸肩，"不过她给了我个东西，说是给你的。"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
李颜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一颗被星辰环绕的星球图案。徽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星辰可及"。
"这是..."李颜皱眉。
"韩家的家徽啊！"周富瞪大眼睛，"虽然是最基础的那种，但这可是身份的象征！她怎么会..."
李颜把徽章放回盒子，塞进书包深处："别多想，可能只是鼓励吧。"
两人走到学校时，发现校门口格外热闹。公告栏前围满了学生，议论声此起彼伏。
"让一让让一让！"周富发挥体型优势挤了进去，不一会儿又挤出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颜哥！今年觉醒仪式有变！学校要组织预测试！"
公告栏上贴着崭新的通知：
"为帮助同学们更好地准备觉醒仪式，今日下午将进行天赋倾向测试。测试结果仅作参考，不影响正式觉醒。——京海三中教务处"
"天赋倾向测试？"李颜皱眉，"以前从来没有这个环节。"
"听说是教育局新推的项目，"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插话，"能测出大概的天赋方向。"她推了推眼镜，"《觉醒学概论》上说，这种预测准确率能达到78.3%。"
李颜认出了这是三班的学霸林小雨。她身后，赵锐带着他的小团体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废柴二人组'吗？"赵锐故意提高音量，"怎么，终于意识到自己没希望，开始关心测试了？"
周富涨红了脸："赵锐你..."
"别理他。"李颜拽了拽周富的袖子，"去上课。"
上午的课程平淡无奇。物理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解能量守恒定律，李颜却一首盯着窗外出神。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书包里的那枚徽章，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午休铃声响起时，班主任突然走进教室："同学们注意，下午的测试需要分组进行。现在宣布分组名单..."
李颜和周富被分在了第三组，测试时间是下午三点。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韩芷若主动申请调到了他们这一组。
"她到底想干嘛？"去测试场的路上，周富小声嘀咕。
李颜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走在前方的韩芷若身上。少女今天把长发扎成了高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测试场设在学校的体育馆。原本的篮球场被临时改造成了测试区，中央摆放着三台造型奇特的机器，看起来像是巨大的金属花朵。
"这就是新型测试仪，"带队的老师介绍，"它能通过生物电反应预测你们可能觉醒的天赋方向。记住，这只是预测，不是最终结果。"
第一组学生开始测试。大多数人得到的都是些普通的天赋方向预测："力量强化"、"速度提升"、"基础元素亲和"之类的。轮到赵锐时，机器突然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哇！"负责记录的老师惊呼，"'高级元素掌控'倾向！这可是B级以上的天赋预测！"
赵锐得意地环视西周，目光特意在李颜他们这边停留了几秒。
很快就轮到第三组。周富紧张地搓着手走上前，机器扫描片刻后显示出结果："生命亲和倾向"。
"这是什么意思？"周富茫然地问。
"可能是治疗类或者..."老师突然瞪大眼睛，"等等，机器显示次级倾向是'兽语'？这...这是御兽类天赋的征兆啊！"
周富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李颜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走上前去。
测试仪的金属花瓣缓缓合拢，将李颜笼罩其中。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电流流过全身，接着是奇怪的失重感，仿佛漂浮在太空中。恍惚间，他又看到了梦里的那片星空...
"奇怪..."老师困惑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机器显示多重倾向，但都很微弱。"他皱着眉头看显示屏，"'空间感知'、'时间敏感'...但这些倾向值都低于标准线。"
体育馆里响起窃窃私语。李颜平静地走下测试台，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最后一个是韩芷若。她的测试过程异常安静，首到机器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绝对零度倾向！"老师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这...这是S级天赋的预测啊！"
整个体育馆沸腾了。韩芷若却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转身走向李颜和周富所在的位置。
"恭喜啊，"周富真诚地说，"S级！太厉害了！"
韩芷若的目光却落在李颜身上："测试结果不重要。"
李颜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韩芷若的声音很轻，但异常清晰，"这些预测都不重要。真正的觉醒，看的是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放学后，三人罕见地一起走在旧城区的街道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富不停地念叨着测试结果，韩芷若安静地听着，李颜则若有所思地着那个护腕。
"你们知道吗？"周富突然说，"我小时候最怕觉醒仪式了。"
"为什么？"李颜问。
"因为我爸总说，周家世代经商，从来没出过战斗系天赋。"周富踢了一颗小石子，"他老说，我要是觉醒个F级天赋，就送我去学会计。"
韩芷若轻轻"哼"了一声："愚蠢。"
"就是！"周富来劲了，"我今天可算扬眉吐气了！'御兽倾向'！我爸知道非得乐疯不可！"
李颜看着周富眉飞色舞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突然觉得，或许觉醒仪式没那么可怕。
走到岔路口，韩芷若停下脚步："我要往这边走了。"
"明天见。"李颜点点头。
韩芷若却没动。她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李颜接过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银色耳钉，造型像是微缩的星辰。
"这是..."
"护具。"韩芷若简短地说，"能稳定能量波动。"说完，她转身离开，高马尾在夕阳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周富瞪大眼睛："颜哥！这是韩家特制的觉醒护具！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她怎么会..."
李颜望着韩芷若远去的背影，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小心地收好耳钉，轻声道："走吧，回家。"
夜幕降临时，李颜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望着远处的星空。爷爷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听说今天的测试不太理想？"爷爷把牛奶放在桌上。
李颜摇摇头："只是预测而己。"
爷爷笑了，机械义眼闪烁着温和的蓝光："这才像我孙子。"他在李颜床边坐下，"知道吗？你爸当年觉醒前，测试结果也是'毫无天赋倾向'。"
李颜猛地抬头："真的？"
"结果呢，"爷爷的眼中浮现出怀念的神色，"他觉醒了A+级'空间折叠'。"老人拍了拍李颜的肩膀，"天赋这东西，从来不是机器能测出来的。"
李颜握紧了那对耳钉，突然问道："爷爷，我妈是什么天赋？"
房间安静了几秒。爷爷的目光飘向窗外："你妈妈啊...她是最特别的。"老人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门关上后，李颜戴上那对耳钉，对着镜子看了看。银色的星辰在他耳垂上微微发亮，像是遥远的星光终于找到了归处。
他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那道裂缝，思绪渐渐平静。这一次，当他闭上眼睛，梦里的星空似乎离得更近了一些。
（第二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