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量子幽灵

林深把报到证折成纸飞机往前一扔，看着它在华夏能源集团江东省检修分公司的大厅里划出一道弧线。他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因为一篇论文，他被集团研究院发配到了最基层！

七月暴雨拍打着落地窗，远处变电站的避雷针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一柄刺破阴云的青铜剑。

"新来的？"值班室探出个油光锃亮的脑袋，"实习生去三楼档案室。"

推开档案室的大门时，霉味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成堆的继电保护定值单摞到天花板，2018年迎峰度夏的应急预案正在角落里发黄。林深摸到开关面板时，指尖传来细微的麻痒——这栋楼的接地系统绝对有问题。

"你就是那个拒了MIT的博士？"档案室深处传来纸张翻动声。一个穿工装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胸牌上写着"安全监察部 陈敏"，她手里捏着的正是林深那份被退回的《基于量子拓扑学的电网谐振抑制方案》。

"陈工，我解释一下，这篇论文确实是…"

"解释你怎么出现在江东变电站事故现场？"女人突然甩出一叠照片，画面里是变电站围墙上焦黑的破洞，"上周江东变1号主变着火，监控拍到有人影在故障前潜入。"

林深瞳孔骤缩。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表明当时他肯定不在现场，因为这个时间他正在三百公里外的学校答辩。但那个模糊的身影腰间，分明挂着自己研发的六边形石墨烯电池包。

暴雨在玻璃窗上炸开水花，陈敏的绝缘靴碾过满地图纸："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承认论文造假，要么......"她突然扔来沾着油污的工作服，"去当三个月巡线工。"

暴雨后的山林蒸腾着水汽，林深背着三十斤的检修包爬上山坡。绝缘鞋陷进泥里时，他听见头顶传来细碎的爆裂声——那是500kV线路在潮湿空气中的电晕放电。

"小子，看路！"护线员老周突然拽住他后领。林深踉跄着回头，看见自己刚才踩的位置出半截电缆，铅封上的集团LOGO还沾着新鲜泥浆。

"偷割电缆的。"老周啐了口唾沫，黝黑的手指着电缆断面，"用液氮冻脆了再敲，专业手法。"他忽然转头盯着林深，"上个月西郊光伏站被盗，也这么干净。"

林深蹲下身，用石墨烯电池包扫描了一下电缆断面，全息投影显示分子晶格呈现诡异的六重对称，这绝不是普通液氮能达到的低温。

"周师傅，最近巡线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情况吗？是不是…"他的话被手机警报打断。调度中心群发通知：因220kV江龙线跳闸，全市启动有序用电方案。

老周的古铜色脸庞突然褪去血色。林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山之上的输电铁塔正在暮色中扭曲，仿佛一群挣脱束缚的远古巨兽，在朦胧的光影里以诡异的姿态舞动。

"海市蜃楼？"林深举起巡检终端，AI识别框却锁定在扭曲空间中的某个点。当他将图像放大二十倍，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那分明是个穿着现代工装的人影，正在铁塔底部安装某种U形装置。

"量子谐振......"他喃喃自语，抓起背包冲向铁塔。老周的呼喊被山风撕碎："别过去，小心过电压！"

来到铁塔，那个人早己没了踪影。林深在角钢处发现了西组纳米级碳化钨划痕，排列成标准的黎曼曲面，曲面之上一个U形发射装置赫然在目。当他将手上的量子腕表贴近这个装置时，液晶屏突然爆出乱码——这是遭遇强电磁干扰的特征。

"原来是这样。"林深打开石墨烯电池包，六边形模块自动重组为克莱因瓶结构，形成电磁防护罩将U形装置罩在其中。

一阵刺耳的刮擦声，仿佛受伤野兽的嘶吼，带着痛苦与愤怒，在山野间横冲首撞，震的人耳鼓生疼，心脏也随之猛烈抽搐。

铁塔对面的山谷里，空气像破碎的镜面般剥落，露出里面精密的环形加速器装置，整个影像像波浪般上下舞动，似真似幻。

"时空谐振器......"林深惊诧万分，"我论文里设想的装置，难道己经有人造出来了？"

液晶屏上的波形慢慢地稳定下来，林深的呼吸却停滞了：“竟然有人通过时空谐振器产生量子纠缠，在输电线路上叠加了另一个时空的电网负荷。如果不是自己及时阻止，整个江东电网都有可能会解列！”

当全市因停电陷入混乱时，林深的介入终止了时空谐振引起的能量转移，调度试送 220KV江龙线成功，供电逐步得到恢复。

当江东省能源公司调度大屏上所有线路恢复绿色的那一时刻，陈敏手机上弹出了集团董事长的首连视频："立刻带那个实习生来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