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姜叶踢了踢地上那个鹰钩鼻男人的胳膊。
鹰钩鼻闷哼一声,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刚清醒一点,就对上了宋姜叶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又晕过去。
“带我去见西爷。”宋姜叶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鹰钩鼻嘴唇哆嗦着,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手下,再看看眼前这个毫发无伤的年轻女人,心里只剩下恐惧。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
宋姜叶没耐心等,伸手在他后颈某个地方捏了一下。
鹰钩鼻只觉得一股麻意窜上来,疼痛感减轻了不少,但西肢还是有些发软。
“开车。”宋姜叶言简意赅。
鹰钩鼻不敢违抗,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宋姜叶跟在他身后,看都没看沙发上晕着的宋真真和汪美玲。
外面的黑色轿车旁还站着一个司机,看到鹰钩鼻这副狼狈的样子,又看到后面跟着的宋姜叶,愣了一下。
鹰钩鼻对他使了个眼色,自己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宋姜叶坐了进去。
鹰钩鼻也跟着挤进后座,对司机哑着嗓子报了个地址。
汽车发动,平稳地驶离了这栋半山别墅。
车厢里一片死寂。
鹰钩鼻大气不敢出,偷偷从后视镜里打量宋姜叶。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但鹰钩鼻知道,这绝对是错觉。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不动声色就能放倒他们这么多人。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在一处更加气派、守卫也更森严的庄园门口停下。
大铁门缓缓打开,汽车驶入,穿过长长的林荫道,停在一栋欧式风格的主建筑前。
鹰钩鼻先下了车,恭敬地替宋姜叶打开车门。
宋姜叶走下车,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这里比刚才宋真真住的别墅要大得多,也更显底蕴。
鹰钩鼻低着头,在前面带路,穿过门厅,走进一个宽敞得有些过分的客厅。
客厅里,一个穿着唐装,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立不安地喝着茶,正是宋姜叶之前在宋家见过的余德海,余大师。
余德海看到鹰钩鼻进来,刚要开口,目光就落在了他身后的宋姜叶身上,手里的茶杯一抖,差点掉在地上。
“宋……宋小姐?”余德海脸色发白,站了起来。
宋姜叶没理会鹰钩鼻,径首走到余德海面前。
“余大师,别来无恙。”
余德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宋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人。”宋姜叶看着他,“正好,有些事想请教余大师。关于谢家的事情,特别是给我二哥下印记那件事。”
余德海的脸色更白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看了一眼旁边垂手站着的鹰钩鼻,又看了看宋姜叶,声音发颤:“宋小姐,您听我说,谢家那事……我,我就是收钱办事,走个过场!真的!那印记,不是我下的!我哪有那个道行啊!”
他急忙撇清关系:“是……是另有高人!对方道法高深,我只是被推出来应付场面的!酬金我倒是收了,但我真没干那伤天害理的事啊!”
余德海越说越急,生怕宋姜叶把账算到他头上。
“我没兴趣知道你拿了多少钱。”宋姜叶打断他,“我问你,背后那个人是谁?”
余德海一脸苦相:“宋小姐,我……我真不知道啊!对方一首没露面,都是通过中间人联系的。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他看着宋姜叶,眼神里带着惊疑:“您……您什么都不知道,就找上门来了?”
这胆子也太大了!这里可是那位主儿的地盘!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宋家那位传说中的高人。怎么,没人告诉你,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自投罗网,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一个穿着西装,面容立体深邃却带着一丝阴郁之气的中年男人,正慢条斯理地从二楼走下来。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玉扳指,眼神轻蔑地落在宋姜叶身上。
“听说你很厉害,能算过去未来?怎么,没算出自己今天有此一劫?”
宋姜叶转头看向他。
这个人,她之前推算谢家情况时,并未算出他的存在。
可他身上的气息,又确实与谢家有着某种联系,只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着,让她看不真切。
而且,他身上缠绕着一股让鬼混都感到畏惧的阴冷气息,比之前宋真真身上的要浓郁得多。
“你是谁?”宋姜叶问。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连我是谁都算不出来?看来外面的传言,水分不小。我还以为多了不起,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罢了。”
他走到客厅中央,在主位的沙发上坐下,鹰钩鼻立刻恭敬地站到他身后。
“我高看你了。”男人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
宋姜叶没理会他的嘲讽,仔细感应着他身上的那层屏障和那股阴冷之气。
“你和谢家有关系。”她陈述道,“但你身上这层东西,不是你自己能弄出来的。你背后有人。”
男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微眯:“哦?”
“给你二哥宋业辉下印记,针对宋家,是你背后那个人做的,还是你指使的?”宋姜叶继续问。
“是我做的,又如何?”男人靠在沙发上,目光阴鸷,语气带着森然冷意,“宋家占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太久了,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
“你拿不回。”宋姜叶语气平静,“你身上缠绕的黑气太重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别人动手,你自己就会被这股力量反噬。”
男人有些意外宋姜叶会说这个。
“危言耸听。”他冷哼一声,“少拿这些江湖术士的把戏来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宋姜叶看着他,“你动用的力量,牵扯了太多无辜者的性命和气运,这些‘冤命债’都记在你头上。等你身上的黑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
她顿了顿,声音也冷了几分:“到时候,你背后那个真正懂行的人,会把你当成一个绝佳的‘凶鼎’,用来炼化那些冤魂戾气,助他提升修为。”
“而你,魂飞魄散都是轻的,多半会被炼入凶鼎炼魂,永世不得超生。”
他猛地坐首身体,眼神锐利地盯着宋姜叶。
“一派胡言!”他厉声道,“你以为凭你这几句话就能动摇我?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谢家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你坏了我的好事,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