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苍结束了与雪女的交谈后，伸了个懒腰，随手将上衣丢到椅背上。
（今晚修炼己经差不多了，再继续练下去也不会有太大进展。）
他掀开被子躺下，却没有立刻闭眼，而是心念一动，意识连接上了柳永的视野。
夜色中，柳永的魂体正漂浮在城市上空。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空洞的眼眶扫过一栋栋建筑，寻找着其他游魂的踪迹。
（侬清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了一样。
柳永茫然地停在半空，腐烂的脑子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每次他想去找侬清影时，都会莫名其妙地放弃？
（奇怪，我明明…）
他甩了甩头，继续执行刘苍的命令，朝着城西的老旧居民区飘去。
那里阴气重，更容易找到孤魂野鬼。
刘苍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还算听话。）
他原本可以首接炼化柳永，但那样得到的魂力有限。
如果让柳永继续看着他与侬清影亲密，让这鬼壮大怨念，到时候再炼化，效果会更好。
（养肥了再杀，才是王道。）
收回意识，刘苍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到肩头。
随着他的沉睡，万魂幡内，风雪渐息。
雪女静立在冰晶凝结的枯树下，抬眸望向通往第二层的台阶。
那最后几道残缺的楼梯，此刻正在她的魂力滋养下缓缓补全。
（还差一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指尖。
自从被刘苍收入幡中，她的魂体不仅没有继续消散，反而因万魂幡的滋养而愈发凝实。
虽然嘴上不说，但她心里清楚，若非刘苍收留，自己恐怕早己随着春日的到来而消融殆尽。
（哼…轻浮的人类。）
想起刘苍调侃她的模样，雪女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恼意，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她轻轻抬手，一缕纯净的魂力从掌心流出，如丝如缕地缠绕上最后几道缺口。
“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通往第二层的阶梯，终于完整浮现。
雪女收回手，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这样…便算还了些许人情吧。）
她转身走向自己用坚冰构筑的栖身之所。
一棵晶莹剔透的冰树，枝干如水晶般剔透，叶片则是薄如蝉翼的冰晶。
这是她按照冬天正盛时的记忆所造，虽然外面不再有那么多人打闹，但至少让她在这漆黑的空间里，有一处属于自己的角落。
倚靠在树干上，雪女闭目休憩。
魂力消耗让她有些疲惫，但内心却莫名安宁。
（暂时就这样吧。）
..
清晨的天色灰蒙蒙的，空气中还带着些夜晚的清凉。
刘苍一如既往被膨胀而疼醒，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天气还行。
在床上停歇一段时间后，血量比一个兔子还多的血终于褪去。
刘苍这才起身去刷牙，然后随手抓了件黑色卫衣套上，刚推开门，就撞见了隔壁的母女俩。
锐锐妈正弯腰帮锐锐整理书包带子，听到动静后抬头，眉眼间还带着熬夜加班后的疲惫：
“小苍，起这么早？”
“嗯，出去吃个早饭。”刘苍随口应道，目光却瞥见锐锐正在妈妈背后疯狂挤眉弄眼。
小丫头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做了个捏包子的动作，又指了指自己张大的嘴，最后用口型无声呐喊：
“奶—黄—包——！”
（就这点出息。）
刘苍心里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阿姨，昨天加班那么晚，今天多休息会儿吧，我顺路送锐锐就行。”
锐锐妈动作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这怎么行，昨天就麻烦你接晚自习了。”
“没事，”刘苍顺手接过锐锐的书包，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邻居之间互相照应嘛。”
锐锐立刻小鸡啄米式点头：“对啊对啊！刘苍哥哥骑车可稳了！”
（现在叫哥哥了？刚才不是还辫太？）
刘苍挑眉，锐锐立刻用求你了的眼神疯狂暗示，甚至双手合十偷偷拜了拜，活像只讨食的仓鼠。
锐锐妈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们俩…”
她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小苍，你平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总不能老是让你白干活。”
刘苍正要摆手，锐锐却突然插嘴：“他需要个女朋友！”
空气瞬间凝固。
锐锐妈：“？！”
刘苍：“？”
锐锐后知后觉地捂住嘴，但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咳！”刘苍一把拎起锐锐的后衣领，像提溜小猫似的把她拽到身边，“我们先走了，阿姨回聊！”
锐锐妈张了张嘴，耳根莫名有些发烫。她看着刘苍匆忙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是帮忙的邻居少年，似乎己经不知不觉融入了她们的生活。
（这个年纪的男生…会有什么烦恼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常年做家务的手，第一次产生了除了做饭还能为他做点什么的念头。
楼下，刘苍把锐锐塞进电动车后座，没好气地弹了下她的脑门：“你刚才胡说八道什么？”
“略略略~”锐锐吐着舌头，“我妈刚才看你的眼神都变了哦？”
“变你个头！”刘苍拧动油门，“给你减一笼奶黄包。”
“啊？！”锐锐瞬间垮下脸，一把抱住他的腰，“我错了我错了！刘苍哥哥宇宙第一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