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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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活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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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禁区罪证
作者:
半糖连载
本章字数:
10696
更新时间:
2025-07-07

那点猩红的光,像毒蛇吐出的信子,在刘天尧沾满污血的掌心一闪即逝。随之而来的,是掌心接触盒子处传来的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灼热感,像被烧红的针尖轻轻扎了一下,随即又被那金属盒子本身的冰冷吞噬。

陈小川的反应比刘天尧更剧烈。他猛地后退一步,那张总是覆盖着冰霜的脸上第一次裂开缝隙,露出无法掩饰的惊疑和一种更深沉的忌惮。他死死盯着刘天尧掌心的盒子,又猛地抬头,警惕的目光扫向通道入口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那红光惊醒了某种蛰伏在阴影里的、无形的怪物。

房间里死寂得可怕,只剩下刘天尧粗重痛苦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膝盖深处那被彻底碾碎般的剧痛并未消失,反而在刚才那一下剧烈的挣扎后,如同苏醒的火山,更加汹涌地爆发出来,岩浆般灼烧着他的神经,啃噬着他的意识。他感觉自己正被一点点拖入黑暗的深渊,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连眼皮都难以支撑。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边缘,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突然从他那条被宣判了“死刑”的右腿深处传来。

不是疼痛的减轻。

是……痒。

一种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痒意,像无数只蚂蚁的脚爪,正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在他膝盖那团被判定为“坏死”的、发紫的烂肉深处……爬行。

这感觉太诡异了!剧痛如同咆哮的海啸,而这细微的痒意却像海啸底部潜流,顽强地冒出头来。刘天尧混乱的意识被这截然不同的触感猛地刺了一下,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涣散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右腿。

厚厚的、带着脓血污渍的绷带依旧死死裹着膝盖,看不出任何变化。但刘天尧能感觉到,那痒意正以膝盖为中心,缓慢地、坚定地向外扩散。沿着大腿内侧的筋脉,向下蔓延到小腿肚,甚至……他那双早己失去知觉、冰冷麻木的脚趾,似乎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针刺般的麻意!

这……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恐慌瞬间压过了剧痛!他想动,想喊,想把这诡异的感觉甩掉,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连喉咙都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陈小川也察觉到了刘天尧的异样。他不再看通道入口,目光重新落回床上,落在刘天尧那条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腿上,眉头紧紧锁起。他向前一步,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

“唔——!”

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极度痛苦和某种扭曲快意的闷哼从刘天尧喉咙里挤出!他整个人猛地向上弓起,像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那条被钉在床上的残腿,竟然在厚厚的绷带束缚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呃啊——!” 紧接着是更凄厉的惨叫!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正从他的膝盖骨缝里狠狠刺入,然后疯狂地搅动!那不再是单纯的破坏性剧痛,而是一种……生长?一种强行撕裂、强行重塑的恐怖过程!他感觉膝盖深处那些被判定为“坏死”的组织、血管、甚至骨头,都在被一股无形的、蛮横的力量粗暴地撕开、碾碎,然后……又有什么东西,正以惊人的速度,在废墟上疯狂地滋生、蔓延、连接!

“嗬……嗬……” 刘天尧大口喘着气,眼球因为剧痛和这无法理解的异变而暴突出来,布满血丝,几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鬓角、脖颈淌下,瞬间浸湿了身下粗糙的床单。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攥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鲜血无声地渗出,顺着掌纹流淌,又一次触碰到了盒子底部那个冰冷的、扭曲的倒五芒星符号。

嗡——!

盒子再次传来清晰的震动!比上一次更强烈!

噗!

猩红的光芒再次爆闪!这一次,光芒更加刺眼,如同凝固的血液,瞬间将刘天尧整个手掌,连同他因剧痛而扭曲的面容都映照得一片妖异!红光甚至短暂地驱散了床边一小片区域的黑暗,照亮了陈小川那张写满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脸!

红光闪烁中,刘天尧感觉自己掌心的伤口处传来一股强烈的吸力!仿佛那个冰冷的盒子突然张开了无形的嘴,贪婪地吮吸着他流出的鲜血!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滚烫的洪流,猛地从盒子接触的地方逆冲而上,顺着他的手臂经脉,蛮横地灌入他的身体,最终……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向他那条正在经历“地狱重塑”的右腿膝盖!

“呃呃呃——!!!”

刘天尧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反复贯穿,在冰冷的铁床上疯狂地弹动、抽搐!他感觉自己的膝盖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反复揉捏、捶打、撕裂又缝合!骨头在呻吟,肌肉在尖叫,神经在哀嚎!那感觉超越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新生的悸动!

陈小川彻底僵在了原地。他眼睁睁看着刘天尧在铁床上如同濒死的野兽般挣扎,听着那非人的惨嚎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他脸上的冰冷面具彻底碎裂,只剩下纯粹的骇然。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按住刘天尧,可脚步刚动,目光触及到对方掌心那在红光映照下、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漆黑盒子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动作。

他不敢碰!那个盒子……那红光……那正在刘天尧腿上发生的恐怖变化……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充满了不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刘天尧的惨嚎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他不再剧烈抽搐,只是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汗水浸透的头发黏在额头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但那条腿……

陈小川的目光死死钉在刘天尧的右腿上。

裹着膝盖的厚厚绷带,不知何时,竟然被一种深褐色的、粘稠的液体浸透了!那液体正从绷带的缝隙里缓缓渗出,带着一股浓烈的、如同铁锈混合着腐败血肉的腥臭气味,滴滴答答地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积起一小滩令人作呕的污渍。

更诡异的是,绷带包裹下,膝盖原本那吓人的、如同烂瓜般的,似乎……消下去了一些?虽然依旧被绷带束缚着,但轮廓似乎不再那么鼓胀欲裂。

刘天尧的意识在剧痛的余波和极度的虚弱中浮沉。他感觉自己像是刚从地狱的油锅里被捞出来,浑身每一寸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哀鸣。但那条腿……那条腿深处,那撕心裂肺的、毁灭性的剧痛,竟然……真的减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酸胀和麻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那片被蹂躏过的区域里窜动。他尝试着,极其轻微地动了动脚趾。

动了!

虽然幅度微乎其微,带着沉重的滞涩感,像是生锈的机器零件被强行启动,但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脚趾的移动!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麻木、毫无知觉的死物感!

一股混杂着狂喜、恐惧和巨大荒谬感的情绪猛地冲上刘天尧的头顶!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陈小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想说什么,却因为脱力和剧痛的余韵而无法成言。

陈小川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他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重新覆盖上一层更深的阴霾和凝重。他沉默地走到床边,目光复杂地扫过刘天尧那条渗出污血的腿,最终落在他依旧死死攥着盒子的左手上。

“它……” 陈小川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茫然?“它在……‘吃’你……”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也在……‘修’你……”

吃?修?

刘天尧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红光己经消失,盒子恢复了死寂,但掌心伤口处传来的微弱吸吮感,以及刚才那股逆冲而入的滚烫洪流,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还有膝盖深处那如同活物般疯狂滋长的恐怖感觉……

这鬼东西……在用他的血……修复他的腿?!

代价是什么?!

“呕——!”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刘天尧再也忍不住,身体猛地一侧,对着冰冷的水泥地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早己空空如也,吐出来的只有苦涩的胆汁和带着血腥味的酸水。呕吐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尤其是那条刚刚经历“修复”的腿,又是一阵钻心的酸痛袭来,让他眼前发黑。

陈小川默默地看着,没有上前,也没有阻止。首到刘天尧吐得只剩下干呕,虚脱般地瘫回床上,他才转身,从墙角那个破木箱里翻找起来。片刻后,他拿着一个同样破旧的军用水壶和半块用油纸包着的、硬得像石头的黑面包走了回来。

他拧开水壶盖子,里面是清水。他动作有些僵硬地扶起刘天尧的上半身,将水壶凑到他干裂出血的唇边。

刘天尧本能地抗拒,想扭开头,但身体极度缺水带来的干渴压倒了一切。他张开嘴,贪婪地吞咽着冰凉的清水。水流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喝了几口水,陈小川又把那半块硬面包掰下一小块,塞进刘天尧嘴里。面包粗糙得拉嗓子,带着一股霉味,但刘天尧还是机械地咀嚼着,吞咽下去。食物和水下肚,身体里似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力气。

陈小川看着他吃完,才重新开口,声音低沉:“听着,刘天尧。” 他第一次在对话中叫出了全名,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严肃。“我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刚才……它被激活了两次。第一次是你情绪剧烈波动,第二次……是你的血。”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刘天尧掌心那个盒子:“这东西很邪门。它可能……暂时保住了你的腿,但代价……”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代价可能远超你的想象。它像一把双刃剑,或者……一个活着的诅咒。”

“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陈小川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急促,“刚才的动静……太大了。你的惨叫,还有……”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滩散发着恶臭的深褐色污渍,“……这东西的气味。‘鬣狗’的鼻子很灵。他们可能己经闻到味了。”

“鬣狗?” 刘天尧嘶哑地问出两个字,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追杀你的人。” 陈小川简短地回答,眼神警惕地再次扫向通道入口,“桑托斯将军手下的清道夫,专门处理麻烦。领头的外号‘屠夫’,是个疯子。”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地将剩下的面包塞进自己口袋,又把水壶盖好,“我们必须走。现在就走。你的腿……” 他看了一眼刘天尧那条依旧被污血绷带包裹的腿,“能动吗?哪怕一点点?”

刘天尧咬着牙,尝试着集中意念到那条刚刚经历过地狱的右腿上。酸胀、麻木、刺痛……各种感觉混杂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弯曲一下膝盖。

“呃……” 一声压抑的痛哼。膝盖处的绷带传来一阵紧绷感,里面的肌肉和骨头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扭动,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滞涩感和剧痛。但……它确实动了!虽然幅度小得可怜,疼痛剧烈,但不再是之前那种完全瘫痪的状态!

“能……” 刘天尧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额头瞬间又布满了冷汗。

陈小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深的忧虑。他不再犹豫,迅速弯腰,动作有些粗暴地将刘天尧从铁床上架了起来!

“嘶——!” 身体被移动的瞬间,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右腿膝盖,如同被无数钢针同时穿刺!刘天尧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死过去。他死死咬着牙,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靠着陈小川的支撑才勉强站稳。

他的右腿根本不敢用力,软绵绵地垂着,脚尖勉强能点地。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陈小川身上和那条还算完好的左腿上。

“走!” 陈小川低喝一声,架着刘天尧,踉跄着向通道深处那片更浓重的黑暗走去。他的动作并不轻松,刘天尧虽然虚弱,但骨架高大,分量不轻,加上一条腿几乎废掉,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安全屋深处比入口处更加破败潮湿。通道狭窄,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砸在脖颈里,激得人一哆嗦。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霉斑和滑腻的苔藓,脚下是湿滑的、混杂着碎石和不明污物的泥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铁锈味和刚才那条腿渗出的、令人作呕的腥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令人窒息的气味。

刘天尧几乎是被陈小川半拖半抱着往前挪动。每一次右腿脚尖无意识地蹭到地面,都会引发膝盖处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冷汗浸透了两人紧贴的衣服,黏腻冰冷。他只能死死攥着左手里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支撑他不倒下的东西。盒子依旧沉寂,但掌心伤口处传来的微弱吸吮感,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时刻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恐怖异变。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黑暗吞噬着一切。只有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和脚踩在泥泞里发出的噗嗤声在死寂中回荡。

突然!

陈小川猛地停下了脚步!架着刘天尧的手臂瞬间绷紧!

“怎么了?” 刘天尧心头一紧,嘶哑地问。

陈小川没有回答,只是侧着头,耳朵微微耸动,像是在极力捕捉着什么。他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凝重。

死寂。

通道里只剩下水滴落下的滴答声。

几秒钟后,陈小川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刘天尧,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里面充满了冰冷的杀意和一丝……绝望?

“来了。” 他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刘天尧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几乎就在陈小川话音落下的同时——

嗒…嗒…嗒…

一阵沉重、缓慢、如同鼓点般敲击在湿滑水泥地上的脚步声,从他们刚刚离开的方向,清晰地、由远及近地传来!

不止一个!

脚步声沉重而整齐,带着一种冷酷的韵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伴随着脚步声,还有金属物件轻微碰撞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声。

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鬣狗……” 陈小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架着刘天尧的手臂猛地用力,几乎是拖着他,踉跄着加速向通道更深处冲去!

“发现血迹!这边!” 一个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在后方响起,穿透了黑暗和距离,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残忍!

“快!别让那两条丧家犬跑了!” 另一个更加粗粝的声音吼道。

脚步声瞬间变得急促!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向着他们疯狂扑来!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狭窄潮湿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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