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保镖们的担忧是多余的，空和德克萨斯，蕾缪乐她们不一样。
她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没有掀桌子的决心，拥有的唯一一件武器，是自己的歌喉。
能对着齐羽大声诘问，已经是空所能做到的极限。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但齐羽不用回答。
他先是伸出左手，了会下巴，然后才摊开手回答道：
“……和你有关系吗？”
在不久之前，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对空的漠不关心。
哪怕是德克萨斯抱着空暂时离开，他也只是在旁边看着。
空似乎是现在才想起刚刚青年和她的对话，娇小的偶像呆立在当场。
是啊。
就在刚才，齐羽已经和她单方面决裂。
就因为她如愿以偿，成为了龙门第一偶像，他居然就满足了。
粉丝毕业……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要么是偶像毕业，要么是粉丝脱粉，真亏得他能说出这种词。
——残忍的对话，绝情的面孔，并不是她的噩梦，而是确实发生的现实。
只不过，被她下意识地忘却。
……空白。
大脑一片空白。
从昏迷一般的梦魇中醒神后，依旧是空白。
巨大的困惑，不安。
不知所措，不知道要干什么。
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她根本没就想好要说什么，只是想趁他还在，最后做一次挽留。
但一切又都落了个空。
澎湃的阴暗情绪像是黑色的海浪砸在蓬松沙地上，没有任何的实感。
空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挣脱佣人的照顾，从卧室走回花圃，心中踹怀着破碎的希冀，却只看到德克萨斯被青年拥入怀中。
引导她走至此处的希望，挽回青年的可能，其实一开始就不存在。
只是一场空。
这巨大的落差感是空从未感受过的。
她感觉到眩晕，前所未有的眩晕。
“……嗯？”
青年再一次低头，望着怀里的鲁珀。
就在刚刚，少女纤长白皙的手指指腹，轻轻地划拉着他的手肘。
“怎么了？”
齐羽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舒缓，像是昂贵毛毯上随风摇摆的鹅绒。
他的目光平和，灼灼地望着灰发的女孩，像在注视沉眠着的美神阿佛洛狄忒，专注而深情，温柔而体贴。
“……”
空呆呆地望着青年的言语，青年的动作。
她没有流泪，仿佛泪都已经流尽。
她没有开口，仿佛话语都已讲完。
曾几何时，齐羽也是这么注视着她，
那温暖的目光，嘴角的微笑，还有视线中如同看着绝世珍宝的怜惜，都只对她一个人展现过。
早已妆容哭花的偶像，摇晃了一下，无力地跪在地上。
身后的保镖们一阵骚动，在看到青年脚边的剑后，骚动又慢慢停止，
“衬衣口袋里有包Pocky，帮我拆一下。”
“只用帮我拆开就行。”
“我现在，暂时，没力气拿。”
在含下血沫和脏器的碎片后，德克萨斯似乎又恢复了些说话的力气。
即便用的是交代后事般的语气，女孩脸上的表情仍然平淡如常，努力想掩饰自己最后生命的流失。
“……行。”
齐羽自动忽视鲁珀的嘴硬，从她口袋里摸出一包抹茶味的Pocky，拆开后递到她的嘴边。
“咯嘣”
“咯嘣”
德克萨斯咬住pocky棒，小口小口地啃噬。
从她微张的唇向内望去，隐约能看见粉红色的口腔和透明的唾液。
银色的细线，缠绕在巧克力棒的碎末上。
齐羽看着她吃掉半根，松开手，任由鲁珀将剩下的半根叼在嘴里。
他想了想，又从自己裤袋里掏出黑色的墨镜，给女孩戴上，遮住她虚弱到睁不开的眼眸和惨白的脸色。
很酷，不说话。
德克萨斯的嘴角，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她很满意青年刚刚对空的说辞。
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一种隐藏在平淡中的疯狂，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这种情感，让她想起了另一头白色的狼。
是的，占有欲。
这很符合德克萨斯的身份，也很符合迎接死亡时的心态。
一个亲手毁灭自己家族的孤狼，怎么能爱上别人呢？
吃完Pocky后，鲁珀的头垂得更低，仿佛连抬头的力量都没有了。
“你……不是在可怜我，所以才选择迁就吧？”
德克萨斯平静地问道。
“怎么可能。”
齐羽摇头：“我从来不骗人。”
他很羡慕灰发鲁珀，即使濒临死亡，还能从容镇定地与他对话。
如果换做是他，要是知道自己快要死去，说不定会大声哭喊，发出“哼啊啊啊啊”的叫声。
“呵，呵……”
德克萨斯一时间被他的话噎住了，有气无力地冷笑。
你从不说谎？跪在那里的空，难道是看到我们的拥抱，才感动得哭出来了吗？
她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多问，只是默默地抱紧了青年。
德克萨斯此刻很满足。
在她的预想中，自己本来会被那道血色的剑光劈成两截，孤独地躺在雨夜中，像条野狼一样死去。
而不是现在，躺在青年暖和的怀抱里，睁眼就能看见他俊秀的脸和那双带着笑的双眸。
够了，已经足够。
头顶的两只狼耳抖动，德克萨斯抬眸，看向天际最后一抹斜阳。
天的尽头，是海洋，波光粼粼的海面，荡漾着余波回应着余晖，白昼和黑夜在此刻交汇，好像生与死的界限那样模糊了起来。
“真美啊。”
德克萨斯的美眸颤抖着，娇躯的温度下降，瞳孔开始涣散。
“齐羽，答应我，不要离开。”
灰发的女孩抬头看着青年，发现他也在凝视着自己。
透过墨镜，齐羽看不清德克萨斯的眼神。
仅仅只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还是浓烈得让人喘不过气的依恋？
或许，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真的？”
“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德克萨斯闭上了眼眸，嘴角噙着幸福的笑。
齐羽抱起女孩，抬步向庭院外走去，是离开的时候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正好路过空的旁边，让黄发的偶像听到了内容。
空猛地回头，一双眸子瞪大到极限。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泪花，又一次出现在偶像的眸中。
——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
“哈，哈哈……”
在佣人们惊恐的目光中，空发出坏掉的笑声。
一行带着血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流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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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6.4、黑塔的斥责，齐羽的微笑（4k）
齐羽一步都没有回头，走出庭院，走出空的家。
举目四顾，准备送德克萨斯去医院。
作为需要清净和私密的当红偶像，空的私人庭院依山而建，坐落在远离城区的风景区。
这也是他的云裂一剑没有引起太多轰动的原因。
但这，也恰恰成为德克萨斯快速得到医疗的阻碍。
缺少正规的抢救措施和设备，很难将濒死的鲁珀救回来。
忽然，青年目光一凝，注意到角落的银灰色轿车。
吸引他注意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