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怎么可能？”
德克萨斯取出一根Pocky：“只是你，也只有你。”
“嚯……这是我的荣幸啊。”
齐羽有点口干舌燥，干脆将手肘靠在栏杆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晚风。
“……”
德克萨斯不语，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
青年身上穿着维多利亚订制的黑西装，
脚下踩着锃亮的皮鞋，胸前的白衬衫上绣着银色的条纹；
西装外面，还是套着她熟悉的黑色长风衣，略显瘦削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年级约莫二十五六，柔和和煦的笑容下，隐藏的是锋锐的眉眼。
……很像，
我们真的很像。
齐羽和德克萨斯同时在心里发出感叹。
哪怕是心无波澜的青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俩互相吸引，真的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同样是身边有吵闹的同伴，却处处感觉到孤独。
同样是身处稳定的环境里，却处处觉得被排斥。
同样是漂泊异乡的寂寥旅人，却在心底想着回归故乡。
“就在刚才，听到你说那两个字，我突然有种下头的冲动。”
齐羽偏过头，认真道：“就在这里将你扑倒，倾泻满腔的火焰，化身雷恩加尔。”
是的，
忍包干，恨塞蛋！
凭心而论，德克萨斯的颜值非常惊艳，
以至于作为资深二刺猿的齐羽，见到鲁珀的第一眼，
只能用“雪之下PIUS”“高配樱岛麻衣”等死宅最高礼节来形容她的美貌。
上次青年使用类似的形容词，还是遇见了某位萤火虫女孩。
“那，为什么不呢？”
德克萨斯向来雷厉风行。
她向前走了一步，贴住青年，
将自己如玉的手塞到齐羽的手里，用琥珀色的瞳孔凝视着青年的眸子。
齐羽眨了眨眼，拍了拍鲁珀的手背。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青年看到了鲁珀眸中的欲望，那是看到契合灵魂之人的渴望。
正因如此，他才隐隐感觉到……落寞。
——他也想成为人类啊。
“……”
德克萨斯猜的很对，又猜的不对。
齐羽的确和她很像，从她的角度来看，确实是一个互相舔舐伤口的好对象。
但他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无可救药。
归乡。
可以说，很久很久之前，
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想要回家”这一个念头。
青年的所有行动，所有伪装出的情绪，所有为此做出的努力，都只是为了归乡。
他当然可以和鲁珀在此处交缠，沉溺在情感的海洋中不可自拔，释放肉体的欲望。
但，对德克萨斯，不公平。
“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
“并不致命，但需要静养。”
“等我身体恢复，我一定和你肉搏三百回合！”
齐羽回过神，信誓旦旦道。
严格来说，他也不算是欺骗。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经历过那次深海之行和高烧不退后，
海嗣对自己身体的侵蚀，已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如果现在掀开青年的衣服，就会发现他体表下的血管狰狞地凸起，血管里的血液，冒出墨蓝色的诡异光芒。
“……行。”
德克萨斯微微一笑。
在她看来，青年脸色红润，气息悠长，怎么都不像是有重疾的样子。
“我能问问你提出这个建议的原因吗？”
齐羽委婉地拒绝后，开口问道。
他很好奇，德克萨斯在醒来后，究竟是思考了什么，才会将他约出来。
“如果是客套的回答，我会说——”
“我很感谢你没有杀了我，很感谢你能继续当我的朋友，或许是你的怜悯，或许有别的原因，不过，我很满意。”
“毕竟，我的过去总有一天会追上我；而在龙门度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已是弥足不易。”
“如果是真实的回答……”
“我想和你更亲密的接触，通过这种方式，来搞清楚内心的情感波动。”
“我，很自私吧？”
德克萨斯本是寡言少语的性子，今天的话却格外的多。
灰发鲁珀深深地凝望着青年，
眼眸里蕴含的情绪似乎能将青年融化。
……太直球了。
齐羽在心里叹息。
他能理解鲁珀内心的矛盾，如果不是有激烈的情绪撕扯着她，根本就不会出现两个截然不同的执念任务。
那么，他该怎么完成呢？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无论他怎么做，恐怕都会给予鲁珀最大的伤害。
“对了，你有过经验吗？”
德克萨斯似是随意地发问，脸颊带着淡不可见的红晕。
“……”
青年沉默了会，转移话题道：“冷知识，年的体内温度是1400度。”
“我不想知道年是谁，我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灰发鲁珀追问道。
“没有。”
齐羽回答道，脸色如常。
“……我信你。”
德克萨斯观察着青年，笑着摇了摇头。
……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会夕阳。
“你有很多心事。”
“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鲁珀又一次主动找话题道。
“……不。”
齐羽沉默着摇头。
他早已过了对着别人哭哭啼啼，诉说内心痛苦和茫然的阶段。
昨晚破天荒地鼓励小暗索，也是醉酒后意外从她身上看到了以前懦弱的自己。
青年也学着鲁珀那样凝望夕阳，明显能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力度大了许多。
“你身上的衣服，是那个菲林买的？”
“很适合你。”
“谢谢。”
“不过我不太喜欢穿西装，有点太正经了。”
“其实……”
德克萨斯略有些遗憾地感慨道：
“今天小乐约你逛街，也想给你买一堆衣服，只不过晚了一步。”
“呼……”
齐羽长长地出了口气：“那太好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短时间来上两次。”
逛街，太恐怖了！
他宁可和凯尔希玩一整天互扇巴掌的游戏，
或者发誓，从此再不拿阿米娅的压岁钱去赌骑士竞技，
也不要再陪女人逛街了！
一想到大小姐最后雇了几辆车，
将那成堆的昂贵成衣先送回自家别墅，
他就感觉牙根发酸，头昏脑涨。
如果不是笃定诗怀雅对他无感，他还以为小老虎在给未来的丈夫挑衣服呢！
“对了——”
“小乐人呢？”
齐羽突然想起明眸善睐的红发女孩。
“她早就回去了。”
德克萨斯平淡地回答：“嚷嚷着无聊，说是要回宿舍和可颂打游戏。”
“……？”
青年有些疑惑。
蕾缪乐本来的目的就是和德克萨斯逛街，遇见自己纯属意外。
怎么吃了个午饭，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等一下！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青年忽然狐疑地看向淡定的鲁珀。
“牢德，在那之后，你不会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吧？”
齐羽问道。
德克萨斯的匿踪技术，远远在他之上。
若是擅长潜行的她，下决心不想让自己和诗怀雅发现，确实能够完美掩盖自己的行踪，跟在两人身后不被察觉。
“当然。”
“我得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被包养了。”
德克萨斯语气平缓，看上去似乎还理所当然。
包，包养？
这能叫包养吗？
齐羽露出流汗黄豆的表情。
不过，仔细想想，他自己都有点